出了这么大的事,还差点死了人。只两日,以前咆哮在山上的工程机械撤了个干净。
红石村恢复了平静。
村长选举日益临近,在外务工人员纷纷回家,一下子多了两百来人或许不算什么。但这批人在外都是赚了钱的,回家没事做,都跑竹花家里来打麻将。
龚竹家后院的地糊了出来,也干了,搭上棚,又摆了三台麻将机,放了六七张桌儿。每天上午九点,这里就高朋满桌,麻将哗啦啦响,扑克牌扔得满地都是,间或唧唧喳喳的聊天声、吵架声,沸反盈天——外出人员在外面都是赚了钱的,乡下没处消费,只能聚这里来。
说赌博吧,也不好界定,反正从上午九点到夜里十二点,你坐上一天也就三四百块钱输赢。
本地民风,或者说本省民风如此,还真不好管。
在外打工确实辛苦,这次回家正要好好放松,大家心情都非常好。
看到大家心情好,龚竹心情也好。废话,今天几百块的茶水钱收入,它不美吗?最重要的是,出了重大安全事故之后,不用街道出面,陈尚鼎自己就退出了村民主任的竞选。
现在,刘永华也没有值得一提的对手,出任村主任再没有任何悬念。
竹花眼睛都笑成了弯月,靠在柜台上,把瓜子磕得飞快。
大约是葵瓜子磕太多,她感觉自己有点上火,晚间得让家中死男人拿话来说。
正想着自己的日子越过越有滋味,一个声音传来:“竹花姐,这个还你。”
龚竹定睛看去,来的正是丁芳菲。
小姑娘将一瓶新买的土霉素药片递过来。
竹花哼了一声:“妹妹,那瓶药我又用不着,给你使是咱们的姐妹情分,你怎么还买瓶新的还回来?你还回来,我也没个使处。自己留着吧,养鸡场还用得着。再说见外的话,我可要恼了。”
丁芳菲见她生气,只得把瓶儿收了回去:“谢谢竹花姐,那等我家的鸡下蛋了,请你尝尝。”
“好的,你如果送鸡蛋过来我就要。”竹花忙招呼丁芳菲进屋坐着,又开了一瓶汽水递过去。
丁芳菲小口小口喝着汽水,满面惬意。
像她这个年纪的姑娘都喜欢零食,喜欢可乐。陈新家的条件差,别说汽水,菜里就没有一滴油水。今天喝到可乐,仿佛娘家时快乐的少女时光又回来了。
竹花和丁芳菲代表着红石村四十、二十两个年龄段最美的女子,新旧两代村花。
按说,女人妒忌心都强,但奇怪的时候她们在一起竟有说不完的话。
正聊着,就听到那边一声吼:“闷,再闷。”
“万新客,你不敲吗,再闷下去这把的输赢就大了。”
“黄明兄弟,我是不给你钱吗还是给不起?你少废话,跟不跟?”
“我想想,万新客,我觉得你在捉鸡。”
“那你跟呀!”
那边有一桌金花,坐了七八个人,其中就有黄二娃这个老牌客和万新客肥胖的身影。
此刻,其他几人退出了战场,只黄明还在和万新客顶牛。
黄二娃抓着手中的扑克牌,脸上阴晴不定,半天,才颓废地把手中的牌扔下去:“算了,不跟,谁叫你有钱,你这是仗势行凶。”
他的牌不错,是个杂顺。
但因为手上的钱不够,选择投降。
大家都感觉一阵可惜。
等看到万新客的牌只是一个对子的时候,都感慨,扎金花还得靠钱多底子厚,偷鸡才能理直气壮。
丁芳菲掩嘴轻笑:“竹花姐,黄明大哥这把被欺负惨了,听说万新客最近几天赢了不少。”
“钱都喜欢朝钱多的人手里钻,陈尚鼎刚赔了万新客二十万,她现在是村里活动钱最多的人,还不够她得瑟的?”想起这么大一笔数字,竹花有点嫉妒了。
“是啊,好多钱。我还没看到过二十万究竟是什么样子呢!”丁芳菲羡慕。
陈尚鼎是个精明的商人,这次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机关算尽,把自己弄去坐了班房。
首先,偷采山上的矿石违反《水土保持法》就够他喝一壶的。
其次,坍方造成万新客家的房子被泥石流掩埋也要解决。
那日之后,陈尚鼎立即被红石村民兵控制,送去街道法办。
陈尚鼎倒也积极配合司法机关的调查,很快认罪,调动机械和工人清理了掩埋万新客家的泥土,恢复了山上的地形地貌,并拿出二十万块钱赔偿家具、电器和屋内装修。
如此万新客才答应不再上诉。
陈尚鼎在拘留所拘留了五日,现在已经被放了出来,下一步估计还要被国土那边行政处罚。
受此打击,他以后也没脸再回红石村了。
龚竹:“妹妹,只要你家的鸡一下蛋,扣除独手爷、龚七爷、小小他们那一份,每年不也有十几万收入?现在这个养鸡场先不说,下来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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