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子歌微微转醒, 跟往常一样翻了个身, 眼皮微抬, 眼前人影入帘。她神情一顿,闭上眼睛遂又睁开,“周凌川,你怎么在这儿?”
周凌川也渐醒, 听到她说话睡意便散了,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图子歌的小脸大眼睛,“问你自己。”
长睫忽闪,眨着大眼睛眼珠飞转, 末了又闭上眼睛,昨晚周凌川又掉地上了,她好像让他睡的床。
好吧,是她自个的问题。
那这事儿便翻篇, 明个儿还让他回沙发睡去。
“喂, 干嘛这样看我。”图子歌一睁眼睛就看到近在不远处的周凌川,深眸如墨看着她。
“你那脑子是不是正琢磨晚上让我继续睡沙发, 我告诉你图子歌,没门。”周凌川说着, 直接翻身坐起来下床,整串动作一气呵成。
图子歌咂了嘴角:“欸, 你咋知道的。”
“就你那小脑袋, 想什么我不知道。”周凌川说着向洗手间走去。
“欸, 你回来我话没说完呢。”她说着, 就见周凌川消失在拐角处,接着是洗手间关门声。
水流哗啦啦的传进她的耳朵里,图子歌闭上眼睛想着补眠,可是脑子清醒的很,一点睡意也没有。
过了会儿水声停止,片刻门打开,带着一身清爽气息的周凌川走了出来。
图子歌眼开眼睛看他。
周凌川很高比她高大半个头,深眸薄唇高挺的鼻梁,身材很好,穿衣显瘦脱了有肉,结实匀称,而且成熟随和又多金。
真真是集诸多优点于一人,怪不得那么多女人想扑他。可她怎么见他就没一点冲动?
“想什么呢?”周凌川见她看着自己眼神有些发直。
“我在细数你的优点。”
“哟,难得你脑子不是摆设。”他逗她。
“嘿,上杠上线是吧。”
周凌川背对着她,拉开整面墙的超大衣柜,挑选之下拿出一整套搭配好的正装,“说说,发现我几处优点?”
“有什么好处啊?”图子歌侧着身子,一手拄着脑袋。
“有赏。”周凌川玩笑道。
“我刚才总结了下,你这人吧……”她说到此处顿了下,周凌川见她话留半句,扣着衬衫扣子回身看她,图子歌挑眉,“一无是处。”
“瞎。”周凌川给她一个字总结。
“不瞎能嫁给你。”图子歌挑眉。
周凌川帅气的脸瞬间一绷,图子歌咯咯笑着,“你个小丫头。”他冷着脸上前,她冲他吐了吐小舌起身下床往出跑。
他侧身去抓她,图子歌一脚踩上搭在床边的睡袍一角差点绊倒,周凌川适时伸手拽住她,结果图子歌直接撞进他怀里,是整个满怀。
图子歌的手正摸到他衬衫扣子未扣到的地方,手下触感很热,很硬,很结实。贴着腹肌的柔软指腹还适时的捏了两下,她嘿嘿一笑,撩开衬衫去看,她想看他有几块腹肌。
“摸够了没”周凌川板着脸,深眸越发黝暗。
“摸一下不会少肉,你又不是没摸过我。”图子歌这话说得很随意,没有一点做作,其实在她思想里对于周凌川,根本没有其它杂质。
“再摸,我摸回来。”周凌川一张严肃脸,大掌抓着她的手腕,退了半步。
“小气。”图子歌抬头,冲他撇嘴。
周凌川把她拎进洗手间,她哼了哼甩上门,洗漱过后出来人已经下楼了,快速换上衣服下楼吃早餐。
她这一天在无聊中度过,以前在胡同口转悠都觉得日子过得潇洒,现在锦衣玉食反倒没了一点鲜活气,她真不知周凌川这日子过得是什么玩意。
豪门都这样?忒无聊。
今儿周凌川回来比较早,难得正常下班一回。
一进门就看到图子歌坐在窗边捧着那本书在看,还真是不容易,难得知道该补补脑子。
待他走近些,脸颊抽搐了下,图子歌哪是看书,正歪着脑袋坐沙发上睡着了。
倾身从她手里拿开书合实放在小桌上,回身拽过毛毯给她盖身上。
毛毯刚落身上,图子歌就醒了。
“唔,你回来了。”她软软糯糯的语调,像只撒娇的小猫,懒散又撩人。
周凌川一怔,他在想什么?
“就这样睡,不怕着凉。”他直起身子,矗立在她身侧。
“还不是那书,什么破玩意,一页没翻过去就让人打瞌睡。”图子歌紧了紧毛毯,没有一点要起的意思。
周凌川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修长的手指卡住领带口轻轻一拉便解开领带,他挽起袖口,进了洗手间洗手。
出来后见图子歌又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到床上睡。”
“不想动。”
“别窝着肚子。”她那一副北京瘫,现在可是怀着孩子呢。
图子歌一听,立马坐了起来,“忘了。”
她搓了把脸,站起来。
周凌川换了家居服进来就见她在屋子里踱着步,小脑袋耸搭着。
他拿过一个牛皮纸的袋子,递给她。
图子歌不知道是什么,但还是接了过来,挺沉的。
“什么?”
“给你的。”
给她的,她就打开袋子,定晴一看,哇,好多钱。
小脸瞬间上扬眸子晶晶亮,喜悦时勾起的唇角两个小酒窝煞是可爱。她美滋滋的把手伸进袋子里,把一摞钱拿了出来,整捆的,十万。
“干嘛?”她故意问。
“我鲜少带现金,所以对这个没什么概念,你缺钱跟我说别花自个的钱。”他说着又递给她一张卡,“油卡,以后可以自助加油。”
图子歌不客气的接了过来:“周凌川,你丫真大方。”
周凌川抬手拍了下她的小脑袋:“把丫去掉。”
“欸,我发现个事。”
“什么?”
“你比昨天帅多了。”她说着就见周凌川唇角噙着笑,带着一股子无奈之意,她冲他挑眉,“多亏我有结婚证,不然绝逼生出被大叔包养了的感脚。”
周凌川不算大,刚刚三十一,只是比图子歌大了十一岁,这个数字在她脑海里形成一个很大的差距。
在她看来这个差距的周凌川绝对是大叔级的男人,成熟睿智又多金,最最最重要的,这个大叔长得还特么的超帅。
周凌川伸手戳了下她的脑门:“知道叔的好,以后凡事跟叔说。”
图子歌撇嘴:“别浪,敌军还有五秒钟到达现场。”
“说什么呢。”他是真没太懂,前面俩字肯定是贬义。浪什么浪,林少何整天浪,风骚浪。
“我先浪一会儿。”图子歌拿着钱在原地转了圈,眉眼飞扬,“叔儿,以后还是给现金吧,卡那玩意我使不惯。”
周凌川:“……”
小财迷。
***
这几天周博文没在家,说是去外地办事,具体什么情况她不知道也不关心。
每天在家面对关正初,后者不理她但脸色更是升级,她这是哪儿招惹她了?
图子歌垂头吃饭,要么就是目光只看菜,就当没关正初这人,不然任谁天天对着这副冷脸吃得下。
她再心大也不是没有。
图子歌晚饭吃得有点多,她越是能吃,关正初越是黑脸,好像她能把这周家吃穷似的。
她可不跟大家千金,吃猫食那么一小点,她是天生干吃不胖的体质,绝逼气死一大票小妞。
饭后本想出去散散步,周凌川说陪她,她自个一人遛弯也无聊,有人陪着自是乐意。
两人下了楼,周凌川跟关正初打了招呼说陪她出去走走,关正初只是恩了一声。
推开门,一股冷空气呛了进来,图子歌差一点咳嗽出来。
“这么冷。”她一天都呆在屋子里压根没出过门,谁晓得外面另一番天气。
“用不用再拿件衣服?”
“不用,只是突然有点不适应。”
百米长的街道笔直幽深,四周景观在路灯辉映下影影绰绰,转个弯便是环绕堆砌的山林,宛如世外桃源。
闹中取静,甚为金匮。
走了一段路,两人简短的说过几句话,然后便没了下文。
图子歌低着头,看着路灯下两个拉长的影子,一步一步踩着影子玩。
“欸,我怎么还是觉得我们俩这婚结得莫明其妙。”图子歌刚才见关正初摆的脸子,她并不气,只是想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婚了。
“有些事情看起来莫明其妙,但实则都是有他的规律,我们之间看起来是平行的,但刚刚过来的转弯处,就如两个影子是交叠在一起的,这便是规律。”
图子歌一脸莫明其妙,“谁跟你讨论影子,什么规律不规律的,反正就是觉得莫明其妙。”
周凌川唇角蕴着一丝浅笑,“图图,我知道近来你压力很大,也很感谢你并没有因此跟我耍脾气。你这人嘴上一副吃人样,其实小心思很细腻,比如在处理子安的事情上,你就做得很好。”
头一次听周凌川夸她,图子歌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这人,别人一夸我就起鸡皮疙瘩。”图子歌抱着胳膊搓了搓。
“我们彼此并不陌生,在一起生活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磨合,子安没少说你嘴硬心软,还真是。”
图子歌撇嘴:“你这人也不错哈,挺好相处的。前些日子甭得多烦你了,讲真,提你就恶心。”
周凌川硬冷的唇角微微抽搐,“这算是夸人还是骂人。”
“何遇说我那是妊娠反应。”图子歌噗哧一乐。
周凌川笑了笑,硬冷的五官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柔和。
“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我确实很失责,这句话并不是公式化,你却没有因为这样而跟我闹脾气,挺让我吃惊的。”
图子歌停住脚步,侧身看他,“那是因为我不在乎,周凌川,咱们俩这个婚姻是怎么个情况我们都了解,至于真的能走长远还是半途停车,这个我有心理准备,我摆正自己的位置,所以很平静。”
“你是不是时刻准备着跟我离婚啊,我说过,我做的决定不会轻易推翻。你也不用想太多,我周凌川没打算离婚。”
“话别说太死,万一哪天你遇到真爱。”
“你就没想过,也许哪天我们对彼此有了感情?”
图子歌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微微闪身离他远点:“欸,你可别吓我,我们俩有感情,神经病。”
周凌川人生第一次发现自己魅力尽失,失败啊!
由于夜深凉意尤为浓重,两人走了约半小时左右周凌川便建议回去。
图子歌确实觉得有点凉,就漫步回了家。
到了家楼下,关正初正在打电话,周凌川示意她先上去。
图子歌虽然觉得关正初这样对她,她挺烦的。但这件事情不会殃及周凌川,毕竟周凌川是周凌川,他妈是他妈,她这人拎得清。
关正初挂了电话,回头见周凌川看向她。
“最近比较忙回来都晚,您身体怎么样,这几天血压有没有升高。”
“突然关心我,别以为你关心我几句我就会给她好脸色。”
关正初扭过头不看他。
周凌川笑了出来,抬手搭在关正初的肩上:“妈,您这人嘴硬,但心什么样我可知道,图图这孩子挺好的,你啊是不了解她,其实你俩特别像。”
“别拿她跟我比。”关正初不乐意。
“图图家世不好,但与我们家也算是世交,这兄妹俩都是不错的人,图图年纪小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但您能跟她一样计较么,我妈的气度可不是常人能及。”
“前几天气我那劲头,现在又来说好听的,你打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关正初说着,倒了杯茶水,却是递到他面前,“一股子冷气,喝点热水驱驱寒吧。”
“欸,谢谢妈。”
关正初眼底蕴出了笑意,“跟妈还客气。”
周凌川做为一个男人,婆媳之间的问题他不拿手,但人心他还是了解。
图图性格直率,脾气大但心很软。
他妈脾气大,但对他心更软。
他希望这个家能和睦,但需要时间。
图子歌上楼换衣服,放了热水泡澡,美滋滋的哼着歌,不一会儿,呯呯呯敲门声传来。
“干嘛。”她回了句。
“忘了医嘱不让泡澡。”周凌川提醒她。
图子歌脑子一抽,她又忘了。
抓了抓头发,她近来脑子特别不好使,忘东落西的,不知怎么回事。
从浴室出来,周凌川正坐在窗边欣赏夜景看着文件喝着茶,俨然一股老干部作风。
“欸,你看。”
图子歌穿着真丝吊带睡衣,纤细修长的白皙手臂在他眼前晃着,然后画了很大一个圈,最后两手抓着腰间的布料紧了紧,“你看。”
周凌川看着她平坦的小腹,图子歌很兴奋,不明白她在什么意思。他对小孩子没什么感觉,但也有些暖暖的。
“过来给我量一下腰围。” 图子歌拉开抽屉,拿出早已备着的软尺躺在床上。
“在医院不是量过了吗?”
“刚才照镜子好像长了点,快来帮我量一下。”
见她兴致冲冲,周凌川也没扫兴,放下架着的长腿,迈步到床边。
低头间,图子歌晶亮的眸子放着异样的光芒,像子夜中最亮的星,很好看。
图子歌已经把尺子从腰间穿过,拿着两边正举着给他。
他接过她手里的软尺,扽直了些,环上她的腰。
“你以前不是嚷着不喜欢小孩子么,突然又这么兴奋。”
图子歌躺平,眼睛还往他手里的尺子上瞄:“刚知道怀孕那会儿心情能好?人生从没这么绝望过,后来被我哥知道了,还打了一巴掌。”
周凌川眉头微收,抬眼看向她。
图子歌嘴上委屈着但眼底却没有一丝怨念,他沉了沉眸光,“长了二公分。”
“哇,怎么这么快,是不是羊水这一天就变多了。”图子歌两眼放光。
“你晚上吃的多。”
“……”
图子歌坐了起来,冲他翻了个白眼,“不知怎么地,特别期待肚子快点大起来,就这模样出去说我是孕妇谁信呢。”
“你要干嘛,指望着坐地铁有人给你让座?”周凌川把尺子对折一折折的收起来。
图子歌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轮廓,修长又有力,回折的时候手指带动整个手腕筋骨,延伸出一道有力的承重感。
“干什么?”周凌川问她。
图子歌一怔,她的指腹已经勾起他的无名指。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这地儿是带婚戒的吧。”
她本就是胡诌个理由,却不想周凌川却听进去了。
晚上睡觉时,周凌川直接倒在床上。
图子歌坐在一边,冷脸看他。
周凌川回视她:“别想,没门。”
图子歌鼓了鼓腮帮子,哼了一声,她把自己的被子往两人中间堆成一条界限,“不许越界,不然小心姑奶奶的小拳头。”
周凌川平躺着,双手交叠于胸前,图子歌平躺着,翘着二郎腿。
“把腿拿下去。”
“我乐意。”
“你这姿势对孩子不好。”
“孩子在我肚子里。”
“孩子是我的。”
“我怀的。”
“没我你能怀。”
“要不是你我现在还逍遥着呢,天天套个小夹板你好意思说。”
周凌川突然侧过身子,长臂一伸直接把她架起来的那条腿给推开。
图子歌霍的坐起来,绰起枕头照着周凌川砸过去:“叫你丫事儿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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