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温暖……
回到了宫中,沈淑昭向太后说了百姓被萧家长子强占土地的事属实,官府已代他们写好诉状,就等着等李崇的事调查到萧家头上时有人来给火上浇油一把了。
太后对她办事自然是放心。朝中现在的议论在太后的诱导下,纷纷有意无意地向萧家头上倒去了。在这些政治家的手段中,最不留痕迹的手法就是施加舆论。
萧皇后顶着很大的压力在后宫坐着中宫位置,萧府现在也对上门拜访的人也多有避讳。如今朝官很少有人有大动作,谁难保这不是皇上借此对朝堂进行一次大洗牌的谋划?
天黑后,沈淑昭满身疲惫回到清莲阁,这时已然是入夜时分。她路过空蝉殿时,习惯地停下了步伐。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转身走了进去。
“沈二小姐到——”
宫人在正门口通报道。
“嘘,”她说,“也不晚了,还是小声些。”阻止了宫人向里面传报,她朝殿内走去。
走进长公主规格的寝殿时,卫央正靠着窗边坐下,手里捧着一本诗卷,青丝不梳成鬓,就这样散在她柔和的肩上,美得让人无法呼吸。沈淑昭屏住呼吸悄悄走至她背后,轻轻低头,书香与卫央身上的淡香一起袭来。“你在看什么?”她出声。
“《军政新词》。”
脱口而出后,卫央才侧头望向刚才有人说话的方向。“你——何时回来的?”
沈淑昭笑道:“长公主真是看书入迷了,连我进来都不知道,对于习武的人士来说,可太失算了。”
卫央放下书,微眯了眯双眼,“孤何时问过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经她这么一说,沈淑昭才想起卫央方才问的是她何时回来的,而不是怎么进来的——原来……她偷偷摸摸进来的事卫央早就知道了!想起自己还蹑手蹑脚地走到别人身后,而卫央还仍然是稳坐不动地平静看书,于是她脸飞速一红,扑进卫央的怀里,嗔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卫央抚着沈淑昭的长发,柔声问:“今天去哪里了?”
“去京城一个偏远的地方。”
“偏远?守卫够吗。”
“足够了,”沈淑昭从怀里起身,“说起来这次你母后也太谨慎,光是出动的暗卫就不止一百人。其实上次遇刺一事也不过是误打误撞,萧家哪里还会再次出手?我从未被那么多人在暗处跟着过,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卫央揽过她的腰,笑了笑,并不说话。
沈淑昭靠在她的肩上,“你说,这次长姐入宫皇上会给她什么位分?”
“不知道,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听后沈淑昭蓦地一笑,是啊,这不是皇上能决定。他实在可怜。
“你以后可不能就这样轻易地离开皇宫,嫁给太后为你安排的什么江家嫡长子。”想到这叫事她就心有余愤。凭什么他一见面就可以去那里,她可是暗恋了卫央这么久才得到这个待遇。
卫央搂在她腰间的手指卷着她的发尾,语气挑逗道:“你安心。若有男子想携孤的手,起码他的手也要摸过虎符才行。”
沈淑昭听后微微含笑,抬头道:“那我也没摸过呢,是不是也不能携你的手?”
卫央低下头,将她压在一旁,轻轻道:“你不算男子——所以你另当别论。”
“公主,有人知道你就这样压着太后的得力谋士沈二小姐吗?”
“应该没人知道,那有人知道你在撩拨手握兵权的长公主殿下吗?”
沈淑昭语气低弱下去:“……”
……
“你又欺负我。”
她最后一声小得对面的人恍若未闻,在长公主的寝殿,听起来别有一番缱绻旖旎风情。这时侯谁也不会进来,也不会被谁发现,无人打扰的世界,两个女子在被风吹翻起许多书页的诗经包围中间,卫央的手指挑起沈淑昭的下巴,轻轻抬起仰头的角度,然后送上一场绵绵的深吻……
其实在这世间,很多事都无法说清楚。
比如莫名地喜欢上一句诗句,喜欢长久地做一件事,和忽然喜欢上一个人。
良久以后,窗外蝉鸣阵阵,伴人入梦。
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
“我为你做的很多事,你都不需要知道。”
卫央吻住了在她怀里因为一天劳累安稳睡去的女子,然后一手撑在窗边,侧头望着怀里那熟睡的疲惫睡颜,轻声说道:
“你只要向前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