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吗?”
约高乐想了想,又发来一道神念,展示了一座雪山上两个人对话的场景。其中一人身穿镶着金边的神袍,但面目形容看不清楚,手中拿着一支法杖。
另一人单膝跪在他面前,应该就是那位休尔大神术师了。
很显然,这段谈话就发生在华真行与雪狼妖王斗法的同时,按约高乐的说法,是冈比斯庭的庭宗冕下亲自出手,锁拿了幕后驱使雪狼的休尔。
休尔最终缠绕着金色的锁链被带走了,那位庭宗冕下动手之前还说了一番话——
“冈比斯庭的荣光,来自信仰与忠诚。若失去了信仰与忠诚,只剩下了阴谋与力量,那么力量便毫无意义,因为你不知道该怎么去使用它。
他也许信奉神,也许不信奉,你有你的忠诚和信仰,可以在内心中去审判他。但你审判的方式超出了界限,你没有这个资格与权力……”
华真行微微皱眉道:“他驱使妖兽制造雪崩,不仅谋夺本不属于自已的东西,还要滥杀无辜,您却与他讨论什么忠诚与信仰?”
约高乐赶紧摆手:“不是我跟他讨论,是庭宗冕下对他的批语,你不要搞错人了!”
华真行:“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比如我叫华真行,但世上还有一个风自宾。假如没有风自宾这个身份,我还真没法想通很多事情。
比如我就没有想到,墨大爷居然混进欢想人居奖评委会了,但是又转念一想,既然我都可以是风自宾,他老人家为什么就不能当评委呢?”
约高乐:“饭不可以乱吃,话也不能乱说。”
华真行:“是您自已说的,来这里是为了吃火锅。我想告诉您的是,这里不仅有雪狼火锅,还有犀渠火锅呢!”
约高乐不接这茬了,语气一转道:“关于忠诚和信仰,休尔是一位大神术师,所以庭宗冕下才会那么说。
你调查过我的简历,应该知道我是一位神学家,就给你讲个小故事吧。曾经有一位很著名的美食家,他不是信徒,问过我一个问题。
在冈比斯庭的《圣约》中,将饕餮列为罪行,他虽非饕餮之徒,但人生爱好就是品尝天下美食。
按他的说法,当美味在味蕾上绽放,感觉生命意义得到了升华。他并不贪吃,只追求世上最极致的美味,在追求的过程中感受到人生的自由。
他的追求并不需要世俗所谓的高尚认同,也与造物主无关。所以他问我,信奉造物主,对他而言有什么意义?
当时我只反问了他一句话——你为什么不去吃屎呢?
华真行微微一皱眉:“您居然还有这么粗俗的时候,和一位美食家讲这样的话?”
约高乐:“我说错了吗?这不是开玩笑也不是讽刺,就是很认真的一句话,是谁教会他分辨世上的美味?”
华真行:“他肯定回答是他自己,是与生俱来的能力。”
约高乐:“不错,他就是这样回答的。
但我告诉他,他能够品尝世间美味,是因为有健康的身体、正常的味蕾、清醒的神智。造物主给了人感知和欲望,人才有了满足欲望的意义。
所以得感谢造物主,让他拥有了这一切。假如他是一头蜣螂,食物就是粪球,当然不会体会到雪狼与犀渠的美味。”
华真行:“这么打比方,您还想不想宵夜了?”
约高乐:“那就换一种说法。有人说他不在乎灵魂是否得到救赎,就在乎享受美味,可是我却要告诉他,清醒的灵魂才是前提。
假如他是个神智不清的疯子,连饭和翔都无法分辨,谈什么去享受美味?那么在他的世界中,连美味这个概念都不曾存在!
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如果失去了信仰和忠诚,力量便毫无意义,因为我们不知道要用它去追求什么。
造物主给了人们欲望,才有了满足欲望的快乐,有的人却忘记了这一切的根源。”
华真行:“您还真是一位神学家,但哪怕不是神学家,也能说出一样的道理。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此,灵智的意义也在于此,修行更是。
生命意味着可以做出主动的选择,灵智意味着可以去思考分辨,修行意味着可去实现自我、找寻根源。”
约高乐:“对一位神术师而言,就是可以与神同行,向造物主看齐。”
华真行:“您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会是想向我传教吧?但您还没有解释,一位九级大神术师为何会做那种事?”
约高乐:“华总导也许不太了解冈比斯庭,也不太了解那样一群人。要说休尔没有信仰与忠诚,那不可能的。
你以为他盯上风自宾,单纯是因为春容丹能赚钱吗?当然不是!你认为他已经看到了生机药剂对这个世界巨大的意义,倒是说对了。
在他看来,生机药剂的出现,甚至已经有规模化量产的可能,就是神赐予人间的礼物。这种东西,怎么可以掌握在一群黑荒土著和华裔移民手中?
他个人甚至未必一定要去占有什么,这对一名九级大神术师意义确实不大。驱使他言行的,不是单纯的利益,而是一种强烈的自我,是他自以为的忠诚和信仰。
这种强烈的自我,使他们的自尊不能受到质疑。
哪怕身怀愚蠢的偏见,事实已经证明了他们的错误,他们仍抱有顽固地荣誉感,坚信自身的道德与价值优于你。
假如事实不符合他的期望,他们也不会承认这一点,还会更加固执地想去改变事实,或者将事实扭曲到他所认为的正轨。
小华,假如你证明了你比他更有道德感召力,给世人赋予了更高的价值,这种人是不会承认的,还会想尽一切办法否认你的正义性。
这就是他所谓的信仰与忠诚,却不知在神的眼中,就像个哭闹的孩子……”
华真行插话道:“哭闹的孩子,这个比喻也未免太轻描淡写了吧?”
约高乐:“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假如只是哭闹的孩子也就罢了,偏偏他们是真能带来灾难的。”
华真行:“您所信奉的那位造物主,假如真的来到了人间,恐怕看冈比斯庭也不会顺眼吧?”
约高乐笑了:“我也深有同感!假如神真的来到了人间,说不定已经收拾了冈比斯庭,而这样的神罚可能也是一种挽救。”
华真行:“我这么说话没问题,您这么说就不太合适了……怎么有种皇帝陛下要造反的感觉?”
约高乐笑道:“假如倒退到新联盟成立之前,或者是你刚刚成立新联盟的时候,某天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已成了几里国总统,叫什么名字来着?”
华真行:“贝克莱,如今是文史纪念馆的讲解员。”
约高乐:“对,就是那位贝克莱总统,你会怎么办?别以为我在开玩笑,以你家三位老前辈的手段,不是做不到这一点。”
华真行怔了怔,一言不发开始往外掏东西,约高乐追问道:“咋啦,怎么不说话了?”
华真行:“该做火锅了,约先生,要多叫几个人一起过来喝酒不?”
约高乐:“算了,这地方也不大……再说了,这么晚就别打扰大家休息了。”
华真行:“我原本有件东西想给您,顺便跟您换件神器啥的,但是现在想想,还是等几天再说吧,至少把眼下的事情都办好了再说。”
约高乐:“哦,什么好东西,为啥改主意了?”
华真行:“先不告诉你!因为我生气了,虽然不是冲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