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闻言站了起来,一脸心惊,语带仓惶地问到:“首辅此言可有依据?”
卫阶此时是打心眼里佩服谢安,淝水之战就发生在四年之后,而这四年也是谢家风流达到鼎盛的四年,淝水之战后,随着谢安谢玄相继离世,谢家也就日落西山了!
“通过慕容垂的动作,不难看出,苻坚已有南下之心,只是北胡种族林立,大军调度需要时日,加上粮草淄重战马等等的准备,我们尚有五年左右的时间准备!”
“这一战,会是关乎国运之一战,我大晋定要全力备战!老臣提议,为了振奋军心,让城外卫家军即刻返回城中军营安顿休息,追封两位殉国的将军,并犒赏全军!”
“依首辅之言!”司马曜顿首说到,示意身旁小太监赶紧去城门处宣读命令。
“皇上三思啊!襄阳城破,卫家军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有过不罚,还要追封犒赏,此举恐难以服众啊,皇上!”
久未说话的司马道子见势不妙,赶忙上前,想要阻止司马曜。
“皇上,老臣还有要事请皇上定夺!”谢安再次开口,将司马曜的注意力拉到他的身上。
“首辅请讲!”
“皇上,琅邪王欺君罔上,贻误战机,致使襄阳失守,两位卫将军殉国,卫家军回归,又不中途照应,差点致使卫家军全军覆没,请圣上治罪!”
谢安话音刚落,司马道子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不知是否做贼心虚,指着谢安“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谢首辅,之前您不是说慕容垂无意卫家军吗?”
司马道子贻误战机,还借机想要铲除卫家,司马曜是心知肚明,奈何司马道子有太后撑腰,私下见面自己还得叫声兄长,可以说,司马道子与谢安,两边他都不想得罪,如今他也只能避重就轻地如此问到。
“慕容垂既然领命追击卫家军,就必然不能应付了事,苻坚并不是一个好敷衍的人,错非卫阶数次夺得先机,卫家军此时已尽是忠魂!”
“琅邪王贻误战机,隐瞒军情,乃不争的事实,望圣上明鉴!”
谢安拜倒大殿之上,久久没有起身,直到司马曜近前搀扶,才慢慢站了起来。
司马曜把心一横,看着司马道子冷冷说到:“琅邪王可还有何话要说?”
朝堂之上,谢安的话就是不争的事实,无需考证,王国宝早已吓得不敢吱声,司马道子也只是恨恨地看了谢安一眼,沉声说到:“太后会为我做主的!”
此话落在司马曜的耳中,不禁让他的面色再次一变,寒声说到:“琅邪王隐瞒军情,枉顾同袍生死,即日起削去琅邪王爵位,贬为广陵刺史,没朕的命令,不得擅返建康!”
“乐属军统领司马元显玩忽职守,一并贬往广陵,乐属军由谢首辅着人暂时统领!”
“如今大晋究竟是姓司马,还是姓谢?微臣不服,微臣要见太后!”
“人来,拖下去,即刻遣往广陵!”
出了皇宫后,卫阶原本想第一时间回家的,却被谢安喊住同行,此刻谢府并不豪华的马车内,卫阶与他做梦都想要结识的谢安,面对面坐着。
“老夫的九品观人术,你可曾听过?”谢安一脸和蔼地轻声问到,此时的谢安,相比大殿之上的盛气凌人,判若两人!
卫阶微微摇头后又赶紧点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到:“首辅大人之前在大殿之上的余威尚在,草民还未回过神来!”
这些当然只是卫阶的托词罢了,虽然不了解谢安具体的性格,但是史书上记载的谢安不拘一格,他大抵上还是知道如何和这类人相处的,只是所为九品观人术,他却是没听过,想想以前的卫阶必定是知道的,所以才有了先摇头,后又点头的举动。
“俗人俗事,也就只能粗俗对待了!”谢安哈哈大笑着说到,转而又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从面相来看,人分九品,而你,却不在这九品之列,也就是说,你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