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总是不经念叨,一年中最热的季节终是给熬了过去, 天气转凉, 已是初秋。
钟澜正翻看多宝阁给拿来的首饰, 虽不及在吴地的精巧漂亮, 却也颇为大气, 十分适合及笄礼上佩戴。
这两月来她整日忙着学习, 根本腾不出空来算日子, 还是祖母提醒她,该看首饰了,才惊觉自己及笄礼真的要到了。
“女郎,三娘来了。”颂曦打开帘子带着钟彤走了进来。
“见过阿姊。”钟彤穿着身半旧不新的大衫, 乖巧行礼,哪里还能见两月前的嚣张姿态。
自钟彤从祠堂出来后,祖母便安排教养嬷嬷寸步不离的教导规矩, 今日一见, 果真有了长进。
钟澜推了推面前的首饰, “你也来挑两件,及笄礼上好戴。”
钟彤走上前来,被这些耀眼夺目的首饰给惊艳, 恋恋不舍的拿起这个放下那个。
看的钟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若喜欢,便多挑两件, 总该有几件压箱底的。”
“可以吗?”钟彤小心的看着钟澜, 手里拿着金簪, 还是不舍地放了回去,挑了一个样式简朴的,“总归还是不合规矩。”
轻轻吹了吹茶杯中的茶叶,钟澜抬起眼,“这屋里没外人,跟我你也不必装着,喜欢便拿着,我钟府这点钱还是出的起的。”
钟彤委屈的站在那,好似钟澜给她气受了般,她从祠堂出来,吃穿用度一应全减,以前攒下的首饰这阵子出席宴会,也都戴过了,及笄礼上哪里还能再佩戴。
钟澜瞄了眼钟彤今日穿的这身旧衣,府中虽说给她降了用度,可也没说克俭她,往常出去参加女郎们组织的宴会,打扮的光鲜亮丽的,怎的今日穿成这样。
“我知你什么心思,既然答应了你,我们一起举行及笄礼,我是不会在这上面克扣你什么的,你若是寒酸被别人瞧不起,那不就是丢我们钟府的脸面。”
钟彤面子上挂不住,可又实实在在得靠钟澜,凭她这庶女的身份,及笄礼能请来什么人,遂压下心中这口气,伏小做低道:“阿姊说的是,是阿妹想左了。”
“快挑吧。”钟澜不欲与她纠缠,脑中正默背着药方,她学起岐黄之术破有天分,师傅早已乐开了花,待她基础打牢后,便要教她金针之术。
钟彤左挑右捡,时不时拿眼睛偷瞄钟澜,见她没甚反应,拿了两副赤金头面,一对上好的裴翠镯子。
钟澜背完药方,就见钟彤红着一张脸,拘谨的站在下面,见她看过来,“阿姊,我拿这些行吗?”
钟澜眯眯眼睛,钟彤还以为钟澜不喜,吓的赶忙要将手里的东西放回去。
“你拿着吧,”钟澜出声,阻止了钟彤的动作,接着说,“钟彤,钟家从未短过你吃喝,及笄礼也同你的意思,与我一起办了,这般待你,你若是日后做了什么伤及钟府的事情,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我知晓了,阿姊,阿妹不会的。”
“恩,你一心一意为钟府着想,钟府必不会亏待你,及笄礼上要穿的衣裙,已送到你房间,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钟彤回了自己屋子,看婢女小心的放下刚刚得到首饰,怒从心来,钟澜一来,什么都变了,以前,自己哪需要为了两件首饰就装傻卖乖。
跟母亲哭诉也不管事,长兄也疏远了她,就连父亲听说要两人一起举行及笄礼,看她的目光都不对,这一切都怨钟澜!
钟彤走后,钟澜可有可无的挑起头饰,珠株口直心快,“女郎,您当初何苦要答应让三娘和您一起举行及笄礼,平白让她蹭您的光。”
钟澜挑了副红玛瑙的头面,让颂曦将剩下的退给多宝阁,才说:“母亲为长兄去从军做准备,及笄礼那般繁琐,祖母年纪大了,一人弄两场,我也是担心祖母身子吃不消,索性两人合一起。”
珠株收起红玛瑙的头面,嘴里还一直为钟澜抱不平,“好东西,都让三娘给挑走了。”
“珠株……”
“好了,女郎,是珠株多嘴了,可万一三娘在及笄礼上捣鬼怎么办?女郎一生可就那么一次及笄礼。”
钟澜伸了个懒腰,起身往软塌上走去,“她不敢,这也是她的及笄礼。她若真敢搞鬼,只怕这钟家是容不下她了。”
九月的天,微微凉。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挤出黑夜,顺着缝隙爬进屋中。
及笄这日,钟澜未用白妪叫醒,早早睁眼,在颂曦的服侍下,坐在了铜镜前。
“女郎愈发美艳了。”颂曦由衷的称赞。
绸缎般的黑发披散在身后,钟澜望着铜镜里比以往要多了些肉的脸颊,伸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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