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珵听见王情之与太子恶心的勾当,心疼钟澜,“那又如何,终究没能救的了你。”
钟澜抬起头,“槿晏,我需对你说实话,我,我一开始不同意与你退婚,是存了私心的,我既想报答你梦里对我所做一切,又想攀上谢家,将钟家纳入你们的羽翼。”
说完,眼里又涌出泪水,“你若,你若嫌弃我,那婚事,便取消。”
谢珵沉默着看着钟澜,钟澜心里一痛,便要挣脱出怀抱,“我知道了,我这同祖母言明,我们婚事作罢。”
谢珵把钟澜双臂扣住,将她抵在书架上,“阿姈,你对我只有报恩之情吗?”
“有什么重要的,你都不要我了。”
“回答我。”
钟澜憋了憋眼泪,小鼻子一抽抽的,“之前是……”
“现在呢?”谢珵步步紧逼,钟澜似是有些难以启齿,想着自己兜兜转转依旧要被退婚,也不管不顾了起来,“现在欢喜你,爱慕你,恨不得天天黏在你身边!”
谢珵拿鼻尖去碰钟澜额头,低声哄道:“我也欢喜你,爱慕你,恨不得天天黏在你身边。”
“你故意的。”钟澜被谢珵也同她一般吓住了,此时听见谢珵明显调侃的话,也寻思过味,委屈起来。
谢珵一只手扣住钟澜的双腕,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摩擦,“是,我是故意的……”
钟澜因这姿势红了脸,谢珵亲了亲钟澜额头,“我怎还舍得与你退亲,我盼不得赶紧到我们成亲那日。”
说完松开手,拥着钟澜走到窗边,指着满院的牡丹花,“日后,我这院子就要拜托阿姈为我打理了……”
“你这书房也可以让我随意摆放吗?”钟澜仰头,问着谢珵。
“自然,你想如何便如何,”谢珵凑到钟澜耳边,“你就是想摆弄我,我也不介意。”
钟澜只当自己没听见话外之音,嘴角止不住上扬,将头靠在谢珵肩膀上,与他十指紧扣,共赏这庭院美景。
在谢家与钟家掰着手指头数日子里,秋意渐浓。
十月二十二日,谢家给钟家下聘,从谢家正门抬出了一抬又一抬的聘礼,好事喜热闹的洛阳人,蹲在谢家门口不远处,一抬一抬数着,直将自个脚蹲麻了,也不见这聘礼停下来。
有从钟家过来的,表示那聘礼已经入了钟府,可谢家这面,聘礼还在往外抬,根本没停的架势。
“我的乖乖,不说谢相是断袖,怎的给了这么多聘礼。”一直守在谢府门前的人,向刚从钟府过来的说。
“肯定是因为钟家女郎年轻貌美,谢相甘愿拜倒在石榴裙下。”
“你又知道了。”
“我天天在钟府门前转悠,我跟你说,那钟家女郎,真是天仙下凡,我都不敢直视。”
看热闹的人守了近一时辰,也不见这聘礼出完,齐齐沉默了,他们也算土生土长的洛阳人,见过不少富贵人家,达官贵人,倒是头一次见到谢家这般大手笔的。
感叹一句,“不愧是世家大族谢氏。”
“名家字画、珍奇古玩、珍贵书籍、绫罗绸缎,还有珠宝首饰,下辈子投胎,我要做个女人。”
十月二十七日,钟家请了关系好的人家来看嫁妆,各家均派出有福女眷前来,一到钟家,就被满院子的嫁妆闪了眼。
深知钟家底细的旁支,倒吸一口凉气,这里得有钟家大半资产了,凑到钟柳氏身边,低声说道:“拿出这般多嫁妆,大朗与四郎可都未娶妻啊!”
钟柳氏是不在乎银钱的,听后只是微微一笑,“亏不了大朗与四郎,就连三娘的嫁妆我们都是备着的,这里的嫁妆一半都是母亲添妆的。”
“老夫人当真疼爱二娘。”那旁支妇人好生羡慕钟澜得了钟老夫人的宠,带上这般多的嫁妆,即使嫁到谢家也能挺直了腰杆。
钟老夫人听着婢女说院子中的夫人各个都十分艳羡,对自己给阿姈的添妆造成的效果,甚是满意。
钟澜身着一条洋红宽袖长裙,见钟老夫人笑眯眯的吃着水晶糕,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祖母,明日起,我就不能随时侍奉左右了。”
钟老夫人递给钟澜一个水晶糕,“明日可是个好日子,你今日可不许哭鼻子。”
钟澜吃下这个水晶糕,只觉一路甜腻到心里,重重恩了一声。
十月二十八日,橘红色的朝霞铺满天空,露珠纷纷从草叶上滚落下来,阳光一照,反着星星点点的光。
钟澜赤着脚站在窗前,这是她作为女儿身,最后一次欣赏这美景了。
身后传来白妪的催促声,“女郎,您该换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