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子!”凯瑟琳公主大喊道:“你别过来!那条河很深,而且河水很冷!”
谷时雨沿着河岸奔跑了几步。在他面前是一条湍急的河流。从远处高山流淌下来的雪水澎湃着,在岸边的礁石上拍起洁白的浪花。
“不行,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你了!”谷时雨的双脚已经踩进了水里。冰冷的寒意立刻从他的脚底迅速蔓延到全身,让他全身直哆嗦。
水从他的脚背、膝盖、腰间,一直蔓延到胸口。他能听见凯瑟琳在河对岸焦急地喊叫着什么,但耳边听到的是更多湍急的流水声。
他很想游泳过去,可身上穿着的战甲就好象沉重的石头,牢牢拉扯住他的身体。他只好在流水中艰难地挪动脚步。
这条河还有多宽?怎么老是到达不了彼岸?
身上的热量随着河水的流淌而飞逝着......他已经感觉到了四肢逐渐麻木!如果他在短时间之内还不能靠岸,那他就会象一根腐朽的木头一样,被湍急的河水冲走!
他的脚下一滑,咕嘟咕嘟立刻灌进了几口水。他的身体也立刻失去平衡,开始随着河水上下沉浮。
“救命......”这是他在冻僵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篝火边。
他竭力扭动着僵直的头颅,低声喊道:“凯瑟琳!凯瑟琳!”
“你还好意思叫她的名字吗?!”罗兰德愤怒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罗兰德......求你让我再见一见她吧!”
“你根本不配见他!我本来想让你在河水中淹死,但我更愿意亲手杀死你!”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辜负了她!因为你抛弃了她!!承蒙你的关照,她终于回到了我的身边!!!如今我不但要替你养活妻子,还得替你抚养小孩!!他妈的,我难道遭受了上天的什么咀咒吗!......谷时雨!在你临死之前,我会庄严地承诺,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地照顾她一辈子,但我绝不会允许你再活在这个世界上夺走她!”
罗兰德高高举起手中的剑,朝着谷时雨的心口用力插下!
“啊嚏!”
谷时雨猛一睁开眼,便听到有人在打喷嚏。
与其说他是自己清醒过来的,还不如说他是被刚才那个噩梦吓醒过来的。
不过刚才那个喷嚏的声音跟别人的大不一样,显得非常的斯文秀气,完全可以跟窗外小鸟的鸣叫声媲美。
“我这是在哪啊?”谷时雨感觉头晕晕沉沉的。他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房内的陈设。
身上覆盖的是暖暖的天鹅绒被,头顶和四周罩着的是绣满紫罗兰藤蔓的流苏纱帐。透过纱帐上那细微的纱孔,他隐隐能看到墙壁上悬挂着的那些神秘帷幔和精美的壁画。
鼻中嗅到的特有香味立刻让他清醒过来。
咦,难道我是在塞亚的房间里吗?
昨天我明明在城外跟库斯伯特和哈特他们喝酒,怎么会稀里糊涂地来到了这里?
他吃了一惊,慌忙坐了起来。
塞亚并没有睡在他的身边。谷时雨刚掀开被子,一股又暖又臭的气味便扑面而来。
不用说,昨晚睡觉前自己肯定没有洗脚!
哥这不是喝醉了吗......
该死的臭脚啊,你能不这么臭吗?
我这是在人家大姑娘的房里呢!她不但是尊贵无比的千金小姐,而且还是埃拉西亚的女王陛下!
谷时雨愣了愣神,然后坐在床沿上,把那双出尽洋相的臭脚胡乱塞进战靴里。
壁橱的火焰已经熄灭。在白色的余烬中,依稀能见到些许火焰残留的红色。
他刚来到靠壁炉的沙发前,一眼便瞧见塞亚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怀中抱着一个大大的抱枕。
天啦,难道你昨晚就睡在这里么?谷时雨内疚地站在她面前发呆。
我为什么不早点醒过来呢?谷时雨愤恨地责怪着自己,甚至在自己的脑袋上狠狠凿了几下!
他愣了半天,这才去床上拿起被子,将没有臭气的那一头覆盖在塞亚身上。
塞亚立刻惊醒了过来。不过当她一看见谷时雨那焦虑的脸,便顺从地一动不动,回报他一个淡淡的微笑。
“啊嚏!”
“你看看你看看!”谷时雨责备道:“你怎么能睡在这里呢?这不,感冒了吧?!”
“你不也在沙发上睡过吗?”塞亚辩解道,声音里有些幽怨。
“我......你哪能跟我比呀!我哪都能睡,猪圈里躺着照样也能打呼噜!你躺着,我马上去叫御医!”
“别......我睡睡就好了!”塞亚闭上眼睛道:“谷子,你陪我坐坐吧,好吗?”
“好......”
谷时雨往壁炉里添上几根干柴,让壁火重新燃烧起来。
跳动的壁火照亮着塞亚那天使般纯洁而美丽的容颜。她小巧的鼻孔轻轻地翕动着,就好象在水中嬉戏的鱼的小嘴。
谷时雨在她身边呆坐了很久很久。
她睡着了吗?
也许吧!她的呼吸显得平稳而绵长。
直到现在为止,谷时雨才有空静下心来,想着自己刚才所做的那个噩梦。
自己和凯瑟琳隔河相望,难道寓意着自己要与她完全分开了吗?
你妹啊!众神你们难道真的都是石头做的吗?
罗兰德真的有那么渴望想杀自己吗?
还有,你说要替我养老婆、替我养小孩是什么意思?
罗兰德,你要真还是一个男人,那就别抢我的绿帽子带!哥以后还会跟凯瑟琳和好如初的,那时你算个啥玩意?
嗯!
自己肯定会和凯瑟琳和好如初的!
那......
那塞亚公主怎么办?谷时雨扭回头,呆呆地看着塞亚。
万能的神啊,求您救救我吧!
谷时雨叹了口气,悄悄地走出房间。
今早肯达尔并没有早起。
那就好,哥用不着吃那些恶心的东西了!谷时雨来到餐桌前,胡乱地挑了些食物。
大醉初醒,明明肚子里空得很,可就是没有一点胃口。他胡乱地扒拉几口,然后就索然无味地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出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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