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奴婢都听老爷的。”
薛夫人听了十分不满地哼了一声,把脸一沉嗔道:“那可不行,这些年多亏了琴姨娘这么尽心照顾您,俗话说的好:苟富贵,不能忘。”说着转过头看着琴娘道:“你们都得听我的。俗话说名不正,言不顺,咱们世家大族最重规矩。再说了,这也是琴姨娘应得的名分。”
琴娘听了这话不由露出笑容,瞥了薛国公一眼做出十分勉强的样子笑道:“行,行,咱们都听夫人的,只当全家聚在一起乐呵乐呵,唔,也去一去晦气。”
薛将军见事情有了定夺,将手中的茶盏一放:“爹若没有旁的事情,儿子就去大营了,几个副将那里还有很多细务要交代。”
薛老太爷失落地瞥了儿子一眼,可怜兮兮地说道:“嗯,去吧,去吧,正事儿要紧。”
薛夫人忙跟着行礼告辞,追着薛将军往正院走去,薛将军见她跑得辛苦,到底舍不得妻子便停下来问道:“你又想了什么馊主意出来。”
薛夫人叹了一口气,自己也觉得不像,便忍着笑道:“你想徐夫人进国公府吗?”
薛将军脚步一顿,薛夫人忙接着道:“若是不知道当年你娘的药被人换了还可以自欺欺人,如今既查清了如何还能让她在府里享受太夫人的尊荣?”
薛将军错了错牙,停下脚步看着夫人目光森森道:“你想怎样?”
薛夫人扯着嘴角邪气地笑起来:“父亲若是想住到别院,她再不乐意也要跟着。”
薛将军冷哼了一声:“若依着我,哪里费这些口舌?”
薛夫人难得没有生气,拉着薛将军的手低声劝道:“薛大哥,俗话说投鼠忌器,她千般不好总是四弟的亲娘,再说你跟爹不亲近,爹身边总要有个解闷的人,琴姨娘人本分又知冷暖,抬举她做贵妾,一石八鸟。”
薛将军被她说得笑起来,嗔道:“整日地胡说。唉,若不是那个老太婆,谦儿也不会糊涂,我听说老四家的内宅如今乱成一锅粥。”
薛夫人点头道:“我也是不想让大娘子见着这样的污浊事儿,索性让他们在别院里自己斗好了。”
夫妻俩说着话便进了院门,正瞧见薛娘子抱着庭院中间的枣树哭得伤心,俩人哪里还有心思管旁人家的闲事,忙快步走过去。
薛将军步子大,先一步站在女儿身侧怒道:“是不是那些搬重物的小厮乱跑吓到你了?”
薛夫人到底是做娘的,抚着女儿的背低声道:“是不是舍不得了?”
薛娘子身量纤细个头却已经和母亲不相上下,揉着眼睛扭捏着不肯见人,抽着气儿小声道:“这里一草一木都是娘亲手种的,我还记得小时候在树下荡秋千,跳下来的时候没站稳,手都跌破了,疼的直哭,娘还叫爹过来看。”
薛夫人有些不记得这些旧事情了,便含混道:“你小时候一向稳妥,很少跌跤的更不要说哭了。”
薛娘子点头抽泣道:“嗯,娘当时笑的好开心,还喊爹过来看我哭。”
薛夫人嘴角一抽,果断地转了话题:“你这孩子,这树有什么好呀,去年你爹特意把你叫到树下说给你打沙枣,我瞧着那些沙枣都砸到你头上了。”
薛娘子果然点头转了话题道:“嗯,爹可坏了,我站在哪里他打哪里,那沙枣打人可疼了。”
气得薛将军狠狠地剜了薛夫人一眼:“别哭了,以后爹不逗你玩了。”
薛娘子摸了两下眼睛低头跟着父母往正屋走:“娘,我想带着大黄。”
大黄是薛娘子养的一只大土狗,不过薛夫人一向对大黄没什么好印象:“块头不小,可是一有风吹草动自己跑得比薛娘子还快。”只是这会儿女儿开心要紧,便笑道:“你喜欢就带着吧。”想了想看那更漏道:“钟姐姐怕是要来了,你快去洗一洗,她有个小姑娘跟你年纪相仿,路上也可以做伴。”
钟敏牵着女儿梁馨儿刚刚穿过外院,馨儿好奇地打量着院子小声道:“娘,您不是说这是将军府吗?怎么他们家什么都没有,院子里空荡荡的,比咱们家还不如?”
钟敏笑道:“你九姨和九姨夫不喜欢那些摆设,这里又干又冷,花草也不好侍弄,索性就这样空着了。”说罢又四处扫了一眼叹道:“不过这也素气的过了,阔大的可以跑马了。”
梁馨儿惋惜道:“可惜了,娘,我瞧着他们府里的高手也不少,那几个丫头身手都不错,为什么非要咱们护送他们进京啊?”
钟敏眯着眼往正院瞧了瞧温声道:“娘是想让你见识见识。”说着轻轻地将女儿额头的碎发拢上去,心里默默地想着:“昨儿个我头一次见薛娘子,瞧她不言不语却是个心里有数,跟九儿小时候大不一样,唉,不要说馨儿连我都不敢跟她亲近,这一步只怕也是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