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可瞧的,看一眼就回来吧。”
吕江平薄薄的两片嘴唇一抿,笑道:“梁太太说的极是。也不过就瞧一眼,打马很快就回来了。”
梁娘子见母亲允了便笑道:“我去问问薛娘子。”说着催马往后面跑去。
吕江平微微眯了眯一双丹凤眼,并没有跟过去。
薛娘子听了踌躇了一下,便去看母亲的脸色,见她一脸肃穆,似乎不甚热络便推辞道:“昨夜没有睡好,今儿又起得太早了,我就不去了。”
梁姑娘想是被拒绝多了,倒也没再劝她,一个人拍马又往前面跑去了。
薛夫人揭了帘子瞧了瞧跑到最前面的梁大娘子,低声道:“给梁家小娘子身边再添两个护卫。”
跟在马车旁的小红忙应了声是,正要走开,薛夫人又低声叮嘱道:“看着她,别让她跑远了。”瞧见小红走远了,薛夫人转头看着薛娘子正色道:“这一带还没出边关,常有山贼草寇绕了关卡进来滋事,进了关就不碍事儿了。”
薛大娘子跟着父母什么景致没有见过,并不以为然,点头道:“这边荒凉,也没什么可瞧的。”
吕江平瞥见薛娘子没跟过来,脸上一喜,忙打马凑过去低声道:“她是个极无趣的。”
梁姑娘点了点头:“总要问一声才好。”说罢几个年轻人便纵马跑远了。果然不过半个时辰,几人便悻悻地跑了回来。
陪着的护卫回来道:“这几日没有下雨,实在算不上瀑布,没什么可看的,他们打了几只山鸡便回来了。”
一直到了晌午,四处都如薛夫人所言极为荒凉,自然也没有打尖的地方,众人便在路边寻了个平坦宽阔的地方歇了。薛娘子指挥着下人们架了个小锅,给薛夫人夫妇做起饭来。
钟敏见了赞叹不已,薛夫人谦虚道:“大娘子性子安静,也做不来什么稀罕玩意,不过是管饱罢了。”说着话,头一偏笑吟吟地对钟敏道:“边城不比关里,常有流寇四处作案。我们虽然有官兵护卫,总还要小心才好。”
钟敏不由点头笑道:“九儿果然长大了,不似小时候只知道玩儿。那会儿你跟大娘子年纪相仿,哪里有稀奇事儿便往哪里钻。”
薛夫人见她没有会意,便转头看了一眼梁姑娘笑道:“你家小娘子跑起马来倒似我小时候,待会还要多加几个人手,不然看不住你。”
钟敏见她这般在意自家女儿,心里十分得意:“我果然没有料错,馨儿秉性倒似九儿几分,自然入得九儿的眼。”
这般走到夜里也没有遇到一个城池,只得寻了个庄子歇息。
到了第二日便是钟敏也不耐起来,只碍着薛夫人的面子忍着。梁大娘子见了越发如那脱缰的野马一般,带着几个护卫跟着吕江平四处闲逛。
好在傍晚的时候进了一座名叫前水的城池,比薛将军守的边城可要热闹多了。驿站前摆了不少的小玩意和糕点,门口不远处还有个唱小曲的女子,唱得却是薛将军平西凉的故事。
梁娘子好奇地看了一会儿,那唱曲的女子不过十七八岁,瞧见她衣着华丽,不谙世事忙凑过去,店里的客人瞧见了不免转头打量梁娘子。梁姑娘被众人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又不好空手走开,只得摸了几个铜板丢过去,喜得唱曲的小娘子越发卖力气。
不一会饭菜摆上来,那唱曲的小娘子便守着梁娘子的桌子:“小娘子喜欢什么样的曲儿?”
梁娘子也不好撵她,只得硬着头皮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捡你拿手的唱吧。”
吕江平坐在一旁笑问道:“听你的声音这般清脆动人,也颇通几分音律,怎么不去东街酒楼去唱,我听人说在那里唱曲可赚钱了。”
那唱曲的女子叹气道:“东街酒楼哪是我们这样的人进得去的,那里唱曲的都是一师一徒带出来道,我们这样的苦命人连听都不配。”
梁娘子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道:“他们唱得能有多好?我听说燕北城里有个酒楼,是安歌出山的地方,那里的伶人才叫厉害呢。”
那弹弦的听了点头道:“还是小娘子有见识。听人说东街酒楼就是安歌的大徒弟压轴,到了二更天,人才入场。彻夜的灯红酒绿,煞是热闹。”
几个人正说着话,有小厮下来传令:“将军吩咐今儿夜里都不许出去,等过几日到了玢城,每人都有半日的假。”
次日一早,薛夫人裹着被子在床上耍赖:“帮我穿一下嘛,就一个小肚兜,比那些袄裙容易多了。”
门外薛娘子急急地扣了两下门,不待父母回答便推了门,唬得薛将军猛地往门后一缩,薛夫人眉头一皱正要发火。
薛娘子站在门口低声道:“娘,梁家小娘子不见了。”
薛夫人微微一愣,这才叹道:“唉,果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