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章华台的情形再次浮现在脑海,他是旧伤未好完全,又损心神。
这奇怪的法子想来也是耗费多日时间寻到的。
下意识抚上锁骨上的花瓣,一瞬间,心绪复杂。
一夜春雨淅沥。
醒来却发现自己静卧在床。
而床上昏睡的云子游早已没了踪迹。
唯有身边的凹陷证明人曾存在的痕迹。
吱呀——
生别离开门。
空气里潮湿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
来人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听说,这里卖忘情水?”
随着清亮声音而来的,是一个灿烂的笑容。
祝小北一点也不像那些想要忘却过往的人。
他笑容灿烂,澄澈的目光里望向人的时候总显出真挚的善意。
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后,祝小北却没有立刻离去,而是迟疑的问道:“你不问我买这东西的缘由么?”
“都是伤心事,何必多此一举。”我起身,准备送客。
“都是伤心事——”
祝小北看着我,喃喃念了这句话几遍,忽然苦涩一笑,澄澈的眸子显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来。
“我忽然很想找一个人一吐为快。你愿意听听我的伤心事么?”
我扭头看了祝小北一眼,犹豫片刻,坐了下来。
祝小北的故事开始于十二岁的冬天。
我十二岁那年过得不好,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过得很好。
那一天,冬天,天气很冷,钱夫人为了取暖,点燃了床上的棉被。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烧得不成样子,到处黑乎乎的。
铁床架子孤零零的摆在一片狼藉的屋内,棉花布料的残烬从铁床的网里漏出来,堆成小小的一堆小山。
钱夫人烧坏的残骸已经被移走了,但那一顿余烬他们还留着不知如何处理。
“你看这怎么办?”
郝警官问我。
怎么办?怎么办?
十二岁的我也在问自己。
这余烬之所以还坦然的呈现在我的眼前,没处置掉,是因为灰烬里面,有一部分钱夫人。
我沉默了片刻,拉开书包的夹层,将所有的余烬一点不剩的装进去。
全程,没有掉一丝眼泪,也没去殡仪馆领钱夫人那已经烧焦的身体。
火灾的起因简单到匪夷所思。
蜂窝煤没发好,所以屋内唯一的一点热度没有了。
钱夫人想要点火取暖,却不小心将自己点燃,她不闪不避,让那火将自己烧成了一堆残烬。
十天后,在校门口围墙上,我看到了斜靠着围墙抽烟的郝警官。
他看到我来了,扔掉那吸了一半的烟,然后朝我走了过来,接过我背上的书包。
“走吧——”
他说。
我沉默了一会儿,二话不说,就跟他走了。
半个小时后,我们走到了派出所。
我看到一个中年大个子男人激动的站了起来,他挥舞着自己的手臂乌拉乌拉的冲我兴奋的叫。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男人是我的亲身父亲——刘邦。他是个哑巴。
我的大学离家很远。
在漫长的帝都冬季里,我经常感到寒冷又寂寞。
直到那一天,我遇到了乔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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