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梁立刻匍匐在地,凄厉哭嚎:“冤枉啊大人!!大人明鉴,草民是冤枉的!”
“哦?”郭仪最是享受这种决定人生死的时刻,他似笑非笑地挑挑眉,“有何证据?”
“大人,当初草民见向福母子二人可怜,草民家中亦有嗷嗷待哺的幼子,故而将他们领回家中。草民怕外人欺负那孩子,不惜与舅兄反目,这才将他上了族谱,此事族中长辈都能作证。至于赵氏难产,绝对不是草民蓄意谋害!是她体虚自己昏倒在地,草民一家都能作证!至于草民私心想撵走赵氏...”
向梁‘悲愤欲绝’地仰天四十五度角,“草民,草民自幼失怙,实在是不忍长辈们因我受辱啊!呜呜呜呜...”说到动情处,向梁掩面大哭。
简洁明了,丝毫不提自己的委屈却句句都是控诉,巧妙避开了当年政治上的坑,以点带面,让人脑洞大开。
兆筱钰朝颜傅眨眨眼,向梁这是经了哪位高人的指点?
颜傅侧目回望嘴角微翘,看的兆筱钰脸颊有些发烫,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撩妹!
郭仪象征性的问了三叔公和桂芝等人几句,之后竟跟三叔公唠起了闲嗑,什么去年的收成啊,家中的生计等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钦差大人的心思不在办案上。
“大人。”
刚刚从县衙赶来的文书恭恭敬敬地奉上与此案相关的口供记录,郭仪漫不经心的接过,随手一翻就扔在了案上。
青源村向杨两家根基深厚,如今向家人多势众,修庙一事多半还要依仗向家出丁出力。
向福不过是个异乡流民之子,想来也不是什么豪门望族之后,这场官司该如何判,郭仪心中早有论断。
“来人啊,”郭仪示意随行的左右上前,“向福诬告养父向梁,将他逐出向氏,杖责二十!”
“大人!民妇不服!”兆筱钰猛一抬头,一双明眸瞪得郭仪心头一跳。“大人仅凭一面之词就妄下罪名...”
“放肆!”郭仪下意识的去拾惊堂木,忽的想起这是在杨家祠堂,只好端起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摔。
“大胆刁妇,竟敢咆哮公堂,念你初犯本官不予计较,若敢再犯,杖责三十!”
李康华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悠然自得的放下茶碗,看向颜傅夫妻的眼中掠过一道锐光。
颜傅抓住兆筱钰的手腕,兆筱钰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过于冲动了。
以至于把普通话都漏了出来。
兆筱钰懊恼的抿着嘴唇,不甘心地怒视郭仪。
“大人,何不听听向福和赵氏的证词?”
李潜忽然插嘴,郭仪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向福的口供本官已经看过了,无凭无据,不敬父母,枉为人子!”
向金向银两兄弟对视一眼,喜出望外!
“大人,草民还有一事要禀,前几天,草民的两个儿子进山捕猎,不想遇到了向福,他,他竟不顾同堂兄弟之情,将他二人打成了这般模样!”
倒打一耙?!
向梁那张放大了无数倍的脸突兀的出现在兆筱钰的眼前,看着他嘴里时隐时现的舌头,兆筱钰兀的想到了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