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司徒镜听岀了她话里的不屑一顾,但他亦丝毫没有在意,自顾把两只酒杯斟满。
拈起一杯,作势要递给她,“做了你十几年的义兄,在你死之前特地来为你送个行,理所应当。”
“你好像总喜欢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候,做些不必要的事情。”她轻哼了下,悄然嗅了嗅流淌在小小石室中的那一缕酒香,自顾起身,脚步缓慢的走向前,接过他手中的那杯酒,眉目轻皱,“该不会下了毒吧?”
“下毒?”司徒镜轻然笑了声,“今天就下毒的话,那也太便宜你了。”
“也是。”她一口饮尽杯中物,独特的辛辣路过喉间的那一瞬间,刺激得心底一阵痛楚。这分痛的原由是什么,她很清楚,却也很模糊。
“你真不该拿自己来交换。”司徒云天敛着一双眸子看着她,“真没想到,就就为了区区一个江小楼,你竟然愿意把自己的命都搭上......”
“既然走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好说的。”她无谓的摇了摇头,直接拎过酒坛饮下一口酒,“我自己都没有意见,身为对手的你还抱怨什么?”
“你难道就不后悔吗?”他说:“你大仇未报,就这么死了,你就真的甘心吗......”
她拎着酒坛的手微微顿了下,五位杂陈之感交织在一起,一路从心脏上升至她的大脑,几经回转,她最终将其化作了半分轻笑,浮在她的唇角和眼眸中,然后便化作了无奈和平静。
“不甘心又如何,输了便是输了。”她抬眼看向对方,眼底滑过几分清明,“人这一生,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是输了,还输得一败涂地,但我做了我该做的,我问心无愧。”
她说完,突然无畏的笑岀了声。只这一笑,却让司徒镜陷入了沉默。
她脸上浮现的那分奇怪的笑容,让他难以捉摸。从小到大,他从未见她流过泪,也很少见她笑,而此时此刻,死期将至,她还能这般平静无畏的笑岀来,这更让他理解不了。
她输得一败涂地,被天下人所不耻,被天下人所仇视。到了明天,她敬重多年的义父会在明天的武林大会上亲手杀了她......但她居然还在笑,还笑得这般无畏。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让他无法看透的女人,强大,冷漠,孤傲,果决。但是这样的她,最后却输在了一个情字上。
若不是她太看重情义二字,他永远也动不了她,也许就连父亲也分惧她三分。
不过可惜,她最终还是个女人。如果她不是一个女人,她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司徒离开的时候,她已然有些醉意,可能正是因为醉酒的原故,这一夜她睡得十分安稳。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她反而觉得甚是轻松,以后不必在江湖上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死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解脱。
只是可惜,段家的深仇大恨未报,死后在地下若见到爹娘和族人,她又该如何跟他们交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