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帝都城之后,天已见亮光,奔波了一夜的她很是疲惫,便想随意找家偏僻的驿站歇息。
可脚还未踏进门,眼角余光却瞥见身侧不远有一玄衣人影倚门而立,依稀听见那人轻笑了一声,邪肆低靡,幽冷异常,却又十分熟悉。
她暗暗一惊,转眼望见的,果真是那个既熟悉又令她十分头疼的人,不自觉后退了两步,想逃离,却为时已晚。
看来她之前的担心一点儿也没错,这个疯子,他果然追来了......
玄衣人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弯了弯狭长的眸,勾着唇角轻笑道:“怎么,才半年不见,连话也不会说了?”
她闻言,心底无奈更甚,“你既然已经来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公子玄眉目微挑,慢步向她走了过去,无可奈何的笑意又深了些。
他说:“你既已岀谷,却不告诉我,是不是也太无情了些?”
“我无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说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不也找来了么?”她略为防备的看着面前的人,语气依旧有些清冷,但明显不像从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了,这一点倒让公子玄有些意外。
“我若不来,你便会一直躲着我,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他说。
段倾城满心无奈地白了他一眼,“现在时局正乱,你这个时候突然现身帝都,也不怕被武林正道围攻......”
还说什么她会不会躲着他,他是堂堂魔教之主,试问这世上有几个人见了他不会躲?她是人不是神,更何况现在只是一个武功平平的普通人,不躲才有鬼。
“我能当作你是在关心我吗?”公子玄听了她刚才说的话,心里总算舒服了些。
“关心你倒不如先关心我自己,”她叹了口气,勉强抬眼看向他,“说吧,你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也没什么。”公子玄双手环于胸前,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她脸上那半张玄铁面具上,“只是想找你叙叙旧罢了。”
“叙旧?”她见他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她知道他的来意肯定不止如此,但两人一直站在门口说话也不是办法,于是只得无奈的作了个请的手势,“教主大人若是不嫌弃此地简陋,就请进吧。”
“你肯邀我,我珍惜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嫌弃?”公子玄冲她勾唇笑了下,随即转身踏入了驿站大门,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天色尚早,驿站内并无多少住客来往,两人坐在临街处的简陋窗框下,隔着一壶粗茶,各怀心事。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公子玄落坐之后,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他轻轻抿了一口苦茶,又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但那武林盟主府可不是那么好闯的,虽然现在到处都在疯传武林盟主之位即将空悬的消息,武林之中各个门派又人心不齐,各怀鬼胎的人在暗中兴风作浪。
这表面上看着是乱斗一气,其实不过是是司徒镜为了夺得大权从中操纵罢了,这些意气用事的江湖人太容易被人利用。
至于司徒云天病重这个消息,这极有可能只是一个圈套,依我看,他可能是用此计来试探司徒镜的。他们这对阴险狡诈的父子互相算计,多么有趣,你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跳入圈套,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若是再引火烧了身,那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