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小镇里,一辆乌木马车低调地停在客栈门口,揽客的小二见马车普通,本不以为意,却在车夫摘下斗笠的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惊讶于一个车夫,竟能生的如此俊美,那浑然天成的凛冽气势,一看就非池中物!
可他偏偏在赶车……
即便如此,小二也不敢轻慢,脑补人家没准是深藏不露,忙捏了一张笑脸上前招待,“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男子却连眼尾也没扫对方一下,只将斗笠扔在一旁,弯身进车里抱出一个人来。
那人浑身裹在一件黑色斗篷里,男子弯腰的时候,从这小二的角度,恰巧能看到小半张玉面,胭脂般的红唇,玉雪般的肌肤,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哪个女人能生出这样好看的嘴唇来,探身还想再看,可惜男子一挺腰杆,小二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一低头,又恰巧窥见露在斗篷之外的一小截衣袖,雪白的底子上绣着颜色艳丽的三角梅。
小二咂咂嘴,暗想,定是个美人吧!
客栈里头,原本闹哄哄的,男子进来的瞬间,整个大厅却跟着静了一静。
他出类拔萃的身形使得室内都跟着暗了一截,外头的光线自他身旁投射进来,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的轮廓,好似整个人会发光一般,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势将大厅内的人都给镇住了。
待众人看清他脸上如冰霜般的神色,才恍然这是个煞神。
男子皱了皱眉,似不满众人的目光,视线落到怀中人,却难得得没有发作,启唇说出进店以来的第一句话,“一间上房。”
他的声音本很好听,浑厚大气,颇有点气壮山河的磅礴,可惜字里行间总带了一些煞气,不高兴的时候,有如冰棱,不免让闻者胆寒,望者心惊。
那小二半响才反应过来是对自己说的,再看周围的看客,皆一脸紧张戒备,连小儿也忘了啼哭,忽觉手里硬梆梆似多了个沉甸甸的事物,低头一看,竟是一锭银两,也不知道何时落到手中的,抬头望一眼这人如履薄冰的神色,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忙不迭跑去柜台给他开房。
不多时,小二拿上门牌号,自觉在前面给这黑衣男子带路,走几步路,发觉身后没有生息,以为对方没跟上来,回头一看,险些吓破胆。
原来这男子竟只落后自己两步,他生的实在高大,自己踩在高他两步的阶梯上,尚不能与之平视,倒有一种被人俯视的压迫感。
见他回头,男子皱眉斜了他一眼,小二头皮一麻,猛地回头,抬脚蹬蹬蹬地往上跑,心道,哎呀妈呀,这可真是一尊凶神。
那男子抱着人无声息地跟上来,厅内一片寂静,直到两人消失在楼梯口,议论之声顿起,大半是在讨论方才的男子,却无一敢出言不逊。
到了房间,男子把小二打发了,这才将怀中人小心地安置在床榻上。
此人正是银牙,那床榻上的男子却是阿寻。
闭着眼睛的阿寻,静静地躺在床上,美得就像一幅画。
银牙看着,心都要软化了。
只是阿寻脸色略显苍白,唇色仿佛是染了一层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