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夫人盛装打扮完,司徒凝冰也正好用完早膳,母女俩循着昨日的路线又进了宫。
安仁殿里三妃端坐上首,左右两边分坐着两个宫装打扮的少妇,下头还跪着若干仆妇宫女。
与三妃见过礼,早有伺候的内监搬来了两只小杌子请母女二人落座。司徒凝冰随着母亲大大方方的坐下,似乎根本不知道德妃此次宣她入宫是为了何事。
“司徒小姐”德妃和蔼的开口了,好像怕吓着司徒凝冰一般故意放柔了语气,“今儿个找你来也没有旁的事儿,不过是想问问,你昨日是不是在去芙蓉殿的路上遇着了太子承徽崔氏?”
司徒凝冰欠了欠身子,坦然道:“回娘娘话,昨日路过芙蓉殿前千步廊的时候臣女确实见过崔承徽。”说着脸上露出一抹歉疚,“不止见过,臣女一时无状还与崔承徽生了些口角,事后想想实是不该。”
“不过是些许口角,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崔氏自己命薄无福怨不得你,你不必放在心上。”德妃还未开口淑妃已温柔体贴的安慰起司徒凝冰。
“淑妃姐姐未免太心急了些罢?事情还未问清楚就这样急着给我侄媳妇儿定罪了么?”贵妃凉凉的开口。
“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淑妃满脸委屈,“这事儿我早在陛下面前说明白了,是崔氏福薄没保住皇嗣怨不得旁人,是妹妹坚持要彻查的,我怕吓着孩子安慰她两句如何就成定罪了!妹妹莫忘了没的那个可是我的亲孙子!”
贵妃斜睨着她也不说话只发出一声冷笑,意思很明显。
“你们两个别争了。”德妃出来打圆场,“我知道淑妃姐姐和贵妃妹妹都是心疼小辈,可你们这么争也争不出个结果来,后头太医正在查验,不定就有结论了到时候必可还妹妹你的侄媳妇儿一个清白。”
司徒凝冰状似羞涩的垂着头,反正她只是来走个过场的,只要适当的扮个无辜装个傻就算完成任务了。
大约坐了一炷香时间,几个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些家长里短,太医的检验结果终于出来了。
“回几位娘娘”一个面白微须的中年男子跪在底下温声禀报道:“经下官与太医院的几位太医反复检验发现崔承徽小产并不是因为受了惊吓而是由于服用了红花之故。”
“你说的可是真的?!”惊愕过后德妃问道。司徒凝冰暗叹:“好演技!”
“下官已经与几位擅长妇科的太医反复查验过,发现崔承徽小产的症状确实是服用了红花所致,这一点下官敢用身家性命担保。”
“昝太医是太医院妇科第一圣手,世代传家的本事,他说的话想必不会错。”贵妃说着话目光却从坐在淑妃身旁的两个宫装少妇身上一一扫过。入宫这么久宫闱里的龌龊手段她也见识过不少,一提到红花便本能的想到太子的另外两个姬妾。
“崔氏真是太不小心了!”淑妃心里也怀疑,但毕竟是自家侄女和外甥女若是真查出来是她们给崔氏下了药,那不但她的脸算是丢干净了,太子也难免被皇帝责骂治家不严,为今之计只有先将事情含糊过去再说。指着底下跪着的仆妇宫女就骂:“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这般不经心!来人呐!都给我拉出去杖毙了!”
“慢!”贵妃哪里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事情还未弄清楚淑妃娘娘就急着杀人灭口了么?这里是安仁殿可不是你的春华殿,陛下既然将此事交给了德妃姐姐全权处理,咱们还是先听听她怎么说得好。”说着便转头去瞧德妃。
德妃一副慈悲的模样,“贵妃妹妹说得有理。淑妃你疼惜逝去的皇嗣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不过凡事总要先问个清楚再定罪,毕竟也是几条人命。”
淑妃心里着急却又不能反对,毕竟皇帝钦点了德妃主审此事,况且单凭太医几句话就杖毙了伺候崔氏的宫人确实也说不过去。只能强笑道:“妹妹说得是,倒是我莽撞了。那依妹妹看应当如何处置呢?”今日之事只怕不能善了,索性叫德妃头疼去,她母子素来爱装腔作势装贤德量她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德妃也不是吃素的,一脸求助的瞧着贵妃,“妹妹你看…?”
贵妃可没那么多顾忌,当即发分析道:“既然太医查出来是服用了红花,总不见得是崔氏自个儿闲着没事儿喝着玩的,必然是下在了药物吃食之中!”一双凤目在淑妃身旁的两个妇人身上扫过最后定在淑妃身上,“如此只要搜一搜东宫便知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