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温软的大床上李嘉懿没有一丝睡意,睁眼望着帐顶,浮躁不安的等着司徒凝冰。那天他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她却惊慌失措的跑了。李嘉懿从前虽未有过心怡的女子更别说表白了,可他绝不会傻到以为司徒凝冰的反应是因为害羞,她的神情…有慌张有惊讶甚至隐隐有几分恐惧,就是没有丝毫的羞涩,这太不正常了!
即使自己的妻子不是寻常女子,智计城府样样远胜男儿,将这天下收进囊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无论如何,她的反应依旧叫他生疑,就好像…天上的仙女因天规所限不能动情,一旦爱上凡人便会万劫不复一般。
李嘉懿不信鬼神,可他猜测必定有什么束缚着自己的妻子,让她不敢甚至是不能接受任何人的感情!而她将自己叫过来要说的话,必定与此有关……
正胡乱猜测着司徒凝冰究竟有什么苦衷?是什么束缚着她的时候,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了。虽然声音很轻,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却尤为清晰。李嘉懿缓缓的坐起身,将两条麻木没有知觉的腿搬下床,有些吃力的弯腰给自己穿上鞋,然后坐直了身子等待着这夜半访客。或许是身有残疾的缘故,李嘉懿内心深处不愿意教人瞧见自己狼狈的模样,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风姿如玉的贵公子,任谁见了都会自动忽略他不能行走的双腿。
修长的手如往常一般搁在自己的膝盖上,不知怎么的,李嘉懿的脑海里忽然生出一个叫他恐惧的念头来,“或许她根本不是有什么苦衷,而是......”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手,李嘉懿不愿再往下想。说不在意,不遗憾是假的,可他自小就知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的道理,自己已经拥有了那样多,老天不从他身上拿走些东西那才是真正的无眼,所以他从未因自己不能行走而感到自卑。这是头一回,他头一回觉得一个人那样好,好到有缺陷的自己不配拥有......
他这边心绪起伏,司徒凝冰蹑手蹑脚的不敢发出声响,憋了一肚子的郁闷。这明明是自己的家,自己的院子,里面那人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可是就为了单独说几句话,他要装醉留宿,自己则要半夜偷偷摸摸的做贼,这算什么事儿!她为了图方便就套了件斗篷,里面是一身乳白色的中衣,披头散发的,这要是叫人瞧见了,会不会大喊捉奸?!
郁闷着走了进去,见李嘉懿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一副恭候大驾的样子,司徒凝冰也不拐弯抹角了,拿出速战速决的果断粗暴来,张口就道:“李公子,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以你的聪明应当知道我请你过来的目的。上回...是我失礼了,但请恕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屋里没有点灯,但以司徒凝冰的眼力还是能看出李嘉懿听到自己拒绝后脸上流露出来的落寞和眼底的伤痛。心底顿时生出一股转身逃跑的冲动,司徒凝冰用指甲狠狠的掐自己的手心才能保持理智,她听见自己用平静的声音对李嘉懿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我六岁那年随母亲入宫,被当时的太子推入了荷花池。其实那时,我已经奄奄一息,后来一场大火不仅毁了我的容貌更损了我的根本,若非我师父,我早已再世为人了。可饶是如此,我也不过是离枝的花苞,根基已毁,只剩下盛开之后的凋零,再也等不到来年春天的再度绽放了。”
“多久?”沉默良久李嘉懿才颤着声音问道:“你还…剩下…多少时间?”每说一个字李嘉懿都觉得万箭穿心般的疼,又觉得心里似有一股火在烧,恨不得将杨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才痛快!
“九年”司徒凝冰很轻巧的说出自己的死期,轻巧的让人觉得这不过是个玩笑。
李嘉懿也希望这只不过是司徒凝冰为了拒绝自己所编出的瞎话,可是他很清楚,越是强大的人在面对自己的不幸时越是从容,因为他们不愿意败给命运,所以压根没有时间去自怜自艾。
“你要我做什么,只管开口。”又是长久的沉默之后,李嘉懿终于再次出声,这一次他没有颤抖只有如铁般的坚定,“我一定不遗余力帮你得到天下!”不管司徒凝冰怎样想,在李嘉懿的眼中她既是自己的妻子,作为丈夫若无法满足她所想便是无能!更何况,这可能是她最后的心愿,就算是赔上一切他也要替她完成!
司徒凝冰被他眼中的坚定所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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