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着安国公府和李氏一族的兴衰荣辱,最需要有人理解呵护,偏生母亲性子直,不是那种温柔小意的女子,难免叫有心人钻了空子。”
司徒凝冰垂眸瞧着李嘉懿,目中满是同情之色,很真诚的说了一句,“李公子,您真辛苦。”有这样不省心的爹娘,还有李嘉责那样时不时拖下后腿的弟弟,偏生这些人又都是至亲不能下狠手,光想想就觉得很堵心!
听她的称呼,李嘉懿眸光一黯,随即又释然的与司徒凝冰玩笑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夫人博学多才岂不明其中妙义?”
司徒凝冰难得的翻了向天翻了个白眼,也没心情调侃李嘉懿了,只问道:“要不要……?”
“区区一个姨娘不敢劳动夫人。”李嘉懿不愿司徒凝冰再为自己家的后院费神,作为男人原就该为妻子遮蔽风雨,何况…李嘉懿暗暗苦笑,她压根就没拿自己当做李夫人,他又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替自己处理家事?她为他做了那样多,可他却什么都没有为她做!
“也是”司徒凝冰不知道或者说不愿意去想李嘉懿的心思,只是理智的分析道:“人的喜好可没那么容易改变,没了张姨娘立刻就冒出了一个尹姨娘,谁也不能保证弄走了尹姨娘之后不会再有旁的女子。与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么麻烦,倒不如留着尹姨娘。一个没权没势,儿子还是跟前夫生的寡妇,再得宠也翻不出多大浪来。实在厌烦了,让她消失也不会太麻烦!”尹氏不是张姨娘自幼跟在安国公身边又生育了庶长子,安国公对她知根知底,要不惹人怀疑的除掉确实要花些心思,尹氏么……随便来段情史传闻,便是安国公舍不得李氏族人也会逼着尹姨娘“病逝”,根本不足为患。
或许在司徒凝冰和李嘉懿眼里这个新出炉的尹姨娘算不上是根葱,不过在安国公其他妾室眼中却是个不容忽视的存在,即便身为贵妾的万姨娘也不例外。只是,她并不是担忧尹氏分宠而是……
“与你说了多少次!”万姨娘瞧着一脸倔强不甘的大女儿,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同三小姐不一样,别摆那国公府大小姐的款!你摆不起!”见李静怡张口欲辩,素来温和的万姨娘猛地一拍案几,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别说是你,便是三小姐,王妃之尊也没有无故教训父亲姨娘的,你这不是逞威风,你这叫作死!”
“我再是庶出的也是父亲骨血!”李静怡不服气的嚷道:“她是什么东西?!一个寡妇,没廉耻的钻了大哥出事父亲伤心的空子爬了床,搁在旁的人家早一顿打撵出去了,就是父亲心软居然留下了她还抬举着做了姨娘!连带着她生的野种都成了府里的少爷,您能咽得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
“大姐你小声些!”李静湘见李静怡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高,原本不打算开口的,终究忍不住劝道:“这话若是传到父亲耳朵里,岂不是害了姨娘?”万姨娘是贵妾,独自住着一个二进的院子,虽然丫鬟仆妇都是用了多年的老人,可也保不齐会传出去只言片语,落入嫡母耳中或许没什么,万一叫旁的几个姨娘尤其是尹姨娘知道了,说不得就得添油加醋的同父亲告状,她们是出嫁女,父亲不好直接教训到时候还不是将气撒在姨娘身上?
李静湘实在弄不明白自己这姐姐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她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审时度势,成日里该关心的没见她放在心上,不该关心的又特别上心。
“咱们又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父亲纳了谁,收了几个义子与咱们有什么关系?你没事儿生这等子闲气做什么?”姨娘都近四十的人了,难道还能跟年轻的姨娘争宠不成?且不提挣不挣得赢,便是赢了又有什么意思?莫非还想生个儿子出来惹夫人的嫌?这简直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李静怡恨恨地瞧着一脸无奈的妹妹,冷笑道:“你倒是想得开!”
李静湘平静的反问:“想不开又能如何呢?”她不是没有羡慕过、嫉妒过、不甘心甚至怨恨过,为什么同样是国公府的小姐,同样是父亲的女儿,三妹妹有的她却没有?三妹妹能说的话她不能说?三妹妹可以发脾气,她不能?原因很简单也很残酷,只因她是庶女,她的母亲是妾,哪怕前头有一个“贵”字,依旧是妾,妾生的女儿生来就比正室的孩子低上一头,这是这个世道的规矩,她无法与这个世道抗衡唯有坦然接受,不再比照着三妹妹将自己的日子过好,心才不会那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