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总会有一两个跳出来搭茬。一般最先开口的都是齐嬷嬷,“夫人也别急,明年三少夫人就进门了,三少爷成了亲自然会懂事的。”
司徒凝冰表面上垂头认真看账心里却十分不屑齐嬷嬷这种“男人娶了妻就会长大的”言论,安国公娶了王氏,加上一二三四五六个妾室,还不是年纪一大把了遇见点事就哭兄唤嫂的?
偏王氏就爱听这个,拉着齐嬷嬷兴致勃勃的聊起了未来的小儿媳妇,“……也不知这杨四小姐是不是真如嫂子说的那般出色?虽说是定下了,可不亲眼瞧见,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母亲想见杨四小姐也简单,”司徒凝冰听两个女人絮絮叨叨个没完听得烦了,便出主意道:“母亲的寿辰就在年后,何不借机下帖邀请赵国公夫人过府?她一定会带着杨四小姐同行,到时候母亲尽可瞧个够。”王氏不放心人家闺女,估计赵国公夫人也不太放心李嘉责。
王氏一听连连点头,“这个主意好!”长媳她费了一番心思挑选,结果一道圣旨叫她前功尽弃,这回无论如何也要亲眼瞧瞧这个自己亲自挑选的小儿媳妇。
见王氏拍了板,司徒凝冰立刻站起身来,笑道:“那媳妇这就去安排节后母亲寿宴之事。”她虽然不太喜欢接王氏的话,可却从未给王氏爱答不理的感觉,在王氏眼里这个媳妇虽然口舌厉害只可惜有些惜字如金,跟她说话总有些话不投机。
“去罢,劳烦你了。”王氏笑的慈爱,其实本心里她也不愿意跟这儿媳妇有过多的接触,但一想到长子的身上不可告人的隐疾,还要将罪责都推到儿媳妇身上,王氏对这个原本瞧不顺眼的儿媳妇满是怜惜和愧疚,以自以为正确的方式竭尽所能的待她好。再者没有了先入为主的偏见,王氏渐渐发觉长子媳妇除了容貌有缺陷性子不讨她喜欢之外,凭心而论着实是个绝顶聪明之人,许多难题在她手上都是迎刃而解根本算不上事儿。
司徒凝冰行礼告辞,刚出正屋便对上前来扶自己的见怜低声吩咐道:“你去安置杜翩翩。”
见怜对一切企图或曾今试图挖自家小姐墙角的人都深恶痛绝,闻言不疑有他笑盈盈的点头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给她安排个好住处,绝不叫她出来碍您的眼。”说罢脚步轻快的出了金英堂。
司徒凝冰望着她欢脱的背影,低低的叹了一声,“傻丫头……”
“傻丫头快别哭了。”远在长安的杨熠此时正头疼的哄着他从岭南带回来的媵妾吴氏,“你还怀着孩子,要保持心境平和不宜大喜大悲。”杨熠这段时日心情也不好,父皇已查明他是冤枉的,可偏偏没有恢复他的太子之位,还降级封他为常山郡王,也不知是不是杨辉捣的鬼!他原就烦躁不安被吴氏这一哭,胸中更是郁结,只是念着岭南那些最低落的日子里吴氏给他带来的温暖和慰藉,耐着性子哄着她。
吴氏眼睛哭得跟兔子似的,一脸委屈的瞪着杨熠抽噎道:“我相公都被人抢了,你还不许我哭两声!”
杨熠张了张口想同她解释,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话到嘴边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只能狠狠的瞪一眼一旁战战兢兢侍立着的多嘴侍女出气。
那侍女缩了缩脖子愈发的小心翼翼,心中却异常委屈。她原一片好心怕天真烂漫的吴氏吃亏,这才将陛下下旨将太庙中的原太子良娣丁氏封为郡王妃的消息告诉了吴氏,叫她有个心理准备免得过几日郡王妃进府措手不及。谁知道吴氏这般没有成算竟然直接同郡王闹了起来!果然是蛮夷之地出来的,一点儿台面都上不得!
吴氏越哭越伤心,杨熠又不会哄人翻来覆去就那干巴巴的两句话,怎么听怎么没诚意。还是他身边的小宏子知晓吴氏的心结所在,在一旁劝解道:“夫人别担心,就是王妃进门您也是殿下心尖尖上的人,宗正寺记了名的从六品媵人,同王妃一起服侍殿下哪有什么抢不抢的?”
吴氏自幼长在山中交往的人家大都是猎户樵夫,见惯了一夫一妻,虽也听说过大户人家三妻四妾,可万没想到会轮到自己头上,而且还是做妾!心下不甘便冲小宏子嚷了起来:“我一个人也能伺候好杨大哥不用旁人!”
屋里的侍女闻言纷纷低头看鞋尖,心里也不约而同的叫苦,摊上这么一位主子她们是祸福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