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长公主自成亲后一直随丈夫住在江南,跟司徒夫人十多年妯娌做下来,满打满算相处时间也不会超过一年,自然没什么感情。何况,她毕竟是公主,身上流着皇家的血,眼见着司徒信联合李嘉懿把持朝政,大有篡逆之心,为这事儿她甚至搬出了卫国公府,住到了从未住过的公主府,还与无动于衷的丈夫司徒勇大吵了一架。她虽未与司徒信这一房撕破脸,心底对卫国公这一支还是有埋怨的。
今日过府探望司徒夫人,不过是面子情,没想到司徒夫人一番慈母心肠倒让她心软了。同为女子,她这大嫂平日里便是再强势,也改变不了丈夫的不臣之心,自己又何必迁怒于她?
再瞧司徒夫人惨白的脸色,红肿的眼睛,忍不住劝道:“大嫂素来刚强,怎么这会儿听了几句小人言语,便经受不住?倾城病重,你怎能倒下?霁华媳妇远在定襄,又有儿子要照顾,郑家小姐还未过门,卫国公府一应事物全指着大嫂操持,你又不似我唯有阿尚一个儿子,再伤心也要多想想霁华启明和那出生不久的孙儿。”
安慰的话,司徒夫人听了不知凡几,能把话说得这样直白露骨的却也唯有南昌公主这个妯娌了。虽然她的话如一把钝刀子反反复复割着自己的心,但也正因为这种疼痛,让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司徒夫人清醒过来。
蒙着被子狠狠哭了一场,到南昌公主离开时,司徒夫人已能起身相送了。
“大嫂留步,我告辞了。”司徒夫人坚持把南昌送出屋子,两人在门口互相行礼道别。
直到出了卫国公府,坐上马车,南昌的心腹侍女劲松才不解道:“公主既然不满大将军所作所为,为何还要与大夫人说那些话?大将军与夫人夫妻情深,若是大夫人有个万一,大将军多少会受影响,陛下也能喘口气不是?”
“你想得未免太简单了。”南昌冷笑一声,“司徒氏的男人岂是儿女情长之人?别说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司徒信,就是你那位爱伤春悲秋的驸马爷,也不会因我死了就耽误吟诗作赋的正事,还不是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了不起逢年过节清明祭祀落几滴泪,写几首酸诗,就算得情深义重了。”
“好端端的,公主怎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劲松听了这话却心头一跳,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南昌不以为意,“人生无常,皇兄还在的时候我从未想过杨家的天下,竟会败的这样快。”她的眸光终究黯淡下来,“没了司徒信,也还有李嘉懿,即便没有他们,这江山……”南昌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闻一声叹息。
劲松默了好半晌,才恍然道:“所以公主今日才会向大夫人示好?”
南昌不说话,车厢里静默许久,劲松才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算是罢……”
有些话,即便是心腹,南昌也不好说得太透。前两日宫中传出消息,谢婕妤有了身孕。妾室有孕,在普通人家是添丁之喜,但自小长在深宫,在独孤太后身边长大,耳濡目染的南昌长公主却嗅到了危险。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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