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后,李诚中回到沧州城刺史府,召开军议。
“按照参谋总署的布置,如大帅这几天所见,沧州军呈南轻北重之格局。南面以弓高、东光、胡苏、乐陵、无棣为依托,构筑一线防御。其中弓高面对成德,东光、胡苏、乐陵面对魏博,无棣面对宣武,各县布置一都兵力警戒,总计一个营。其后以南皮、饶安为二线,由右厢第一、第二营分驻。右厢剩余两个营、左厢全部、沧州军老营全部屯于沧州城,为沧州军之主力。各营以混成编制构成,可独立作战。”钟韶手握竹棒,在巨大的沙盘上向李诚中讲解。
所谓混成编制,即每营包含四个步卒都和一个骑兵都,含枪兵、刀盾兵、弓箭兵和骑兵等混成兵种,可独立展开驻军、行军和小规模战斗。与混成编制相区别的另一种编制是战时编制,即将各营重新拆分,把相同兵种的都队配置到一起,形成强兵营、刀盾营、弓箭营和骑兵营,以满足大规模军队会战需要。在卢龙军内,每一名营级军官都必须熟练的掌握两种编制下的作战能力,所以各营军官也是卢龙军最重要的骨干力量。
“军队合成演练进行得如何了?”李诚中问。
有关军队的日常训练、演习等,是副都指挥使的职责。按照卢龙军军制,都指挥使和都教化使为军级主官,非五品以上将军不可担任,军中设副都指挥使一职,除了辅佐军级主官外,还有配备高阶后备将军的目的。
营州都督府时期,李诚中手下只有一个正规军级编制,营州军副都指挥使也是将军衔,但入住幽州后,扩充五军,朝廷虽然名器滥授,也不可能给李诚中那么多将军官衔,所以五军副都指挥使降为正六品昭武校尉,与各厢主官同秩,但地位高于厢级主官。
当然,以上是卢龙军正常情况下的编制构成,但也有例外,比如沧州军副都指挥使李承约,他参加了白狼山军校新一期高级指挥官培训,于六月份正式加入沧州军,成为沧州军副都指挥使。他是朝廷经制任命的游击将军,与钟韶同秩而高于刘金厚,但作为新人,他需要一个过渡期来融入新的卢龙体系,所以此刻以将军衔挂职副都指挥使。
和李承约情况相同的还有王思同,王思同和李承约一样,参加了白狼山军校新一期高级指挥培训,如今被分配到莫州军中任副都指挥使。在白狼山军校新二期高级指挥培训班中,还有高行珪、高行周、赵霸等卢龙旧将,等到十月份毕业后,他们就将充入营州军、幽州军和怀约联军,担任副都指挥使一职,待将来有机会,再视情况出任军级主官。
将卢龙旧将纳入新军体系,是卢龙军制的一项重要内容,这些旧将们都具备丰富的领军作战经验,李诚中不可能将其弃置不用,那是一种巨大的人才浪费。而任用这些旧将,也是李诚中对幽州豪门的承诺,为了保证卢龙内部的团结和忠诚,他必须完成这些承诺。
听李诚中问及,钟韶向李承约示意,将竹棒交给李承约。李承约来到沙盘前,手指南皮和饶安之间,道:“沧州军七月成军,编制满额,主要以原营州军左厢和部分怀约联军老兵为主,补充了原义儿军中的正兵悍卒,战力较高。七月间,我军分别在南皮和饶安之间的陈村展开各营合成轮训,以混成编制训练为主......”
竹棒在沙盘上移动,点到了沧州城东的一个地方,李承约继续道:“八月,在沧州城东之静安,展开为期一个月的大规模战时演练,先左厢、后右厢,九月中旬,两厢并老营合成演练十日......”
又将竹棒转到西北:“九月下旬,全军急行军至长芦,与怀约联军展开合作演练,十月中旬,解里将军派遣三个骑兵营和两个步卒营,与我军进行了实兵对抗。作训司周总长亲临长芦,组织作训司各官研判,最后判定我军胜出!”
沧州军是卢龙军中甲种军团,担负着对抗魏博和宣武联军的重任,能够迅速形成战斗力,除了大量抽调原营州军老兵为骨干外,和补充的新兵多是原义儿军中精锐健卒有关。李诚中温言表扬了指挥部高级军官之后,开始详细了解当面对手的情况。
军议最后,李诚中目视随行的虞侯司军令处都虞候杨可世,杨可世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份,朗声道:“军事参谋总署天复二年申字三号令!”
众将“哗啦”一声,纷纷起立,目不斜视。
“令传沧州军钟韶、李金厚以下各部,自十一月十五日至三十日间,择机展开作战,作战目标,魏博军驻德州安陵之程公信部、驻德州将陵之李公牷部,予以削弱性打击!作战代号——秋狩。沧州军须于十一月十日前将作战计划报至虞侯司。此令!虞侯司军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