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着如何压上姐妹们一筹,可面对外人的时候,却都是极有默契的统一战线,知晓护着自家人,这也是为何承恩侯府不入仕却能延绵富贵的原因之一。
大娘子和四娘子说的底气十足,只因她们都是在自家爷面前甚得脸面的,而三娘子魏夕卉却是犹豫了一下,她夫家小叔子娶的是文伯侯的三妹妹,这事,她却是不好直接站出来表示立场。
四娘子瞥了三娘子一眼,哼笑一声:“三姐,你莫不是真的怕了你那弟妹吧!好歹你也是韩家长媳,半个当家作主的。”
这三娘子模样生的不若华娘几人美貌,圆脸,杏核眼,一团的和气,性子柔顺,虽为长媳,可却是续弦,且无一儿半女,上面又有公婆坐镇,前面那位又生有两子,下面几个美貌姨娘又不是好拿捏的,故而她在韩家行事免不得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抓到错处。
四娘子瞧不上三娘子那副受气的样子,好歹也是正室,竟被几个姨娘爬到头上,若是她,且有手段收拾了去,该敲打的敲打,该发卖的发卖,到时候还有哪个敢放肆。
“为难三姐做什么,她跟你可不一样。”娇娘口干舌燥,舔了下嘴唇,轻声说道,她们性子不同,命运自也不同,有那过的好的,便有那过的不好的,不过依她之见,若是三姐和四姐彼此掉个位置,倒是适合的,四姐那性子,不管在哪都能活的风生水起。
承恩侯夫人身边可不缺伶俐人,娇娘抿唇的动作被蕙香瞧在眼里,便瞧瞧退了出去,吩咐小丫鬟去大厨房取些冰镇的蜜浆来。
不过片刻,小丫鬟就端着一个琉璃长嘴壶过来,旁边整齐的摆着应数的白玉碗,托盘上镇着一层碎冰,冒着寒气。
“夫人,喝些冰镇蜜浆吧!免得中了暑气,您若是病倒了,二娘子的事又有哪个能操心呢!”蕙香轻声说道,托着琉璃长嘴壶,稳稳的倒了七分满的蜜浆在白玉碗里,之后又把其余几个白玉碗都斟了七分满,让小丫鬟端给几个娘子。
娇娘瞧了蕙香一眼,暗道,不愧是嫡母身边第一得意人,有眼色且稳重,这样的人留在侯府倒是可惜了。
“几时了?”娇娘喝了两口蜜浆,低声问同贵。
“主子,刚过了未时三刻。”同贵压低声音。
娇娘微微颔首,眸光瞥向了门外,这也有半个时辰了,若是文伯侯府有诚意,也该使人过来了。
不过娇娘所料,一盏茶的功夫,文伯侯府周妈妈就随着陶妈妈进了院。
她穿着一身崭新的素白,红着眼眶,未语便先哽咽起来,只是见礼的时候瞧见华娘与娇娘心里沉了沉,她是跟在太夫人身边伺候的,自是有几分见识,心里想着,夫人的事怕是不好交代了。
承恩侯夫人瞧见文伯侯府的人心里拱起怒火,若不是还有几分理智在,且顾念着元哥儿,她真想让人把这婆子架出去,给她的蓉娘偿命。
“……太夫人说,必然会给承恩侯府一个交代,夫人走了,太夫人心里也不好过,当真伤了心,来时,太夫人和侯爷嘱咐奴婢,让转告您要好生保重身子,让七娘子也别太伤心了,免得夫人走也走得不安心。”周妈妈提到七娘子,用意自然是不言而喻,文伯侯府自然是希望蓉娘的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闹得人尽皆知,毕竟两府还得续亲,要知道,夫人这一走,想着做文伯侯夫人的人可不缺。
在座的人焉能听不出这话里的含义,当即纷纷冷笑起来,大娘子眼里含着厉色,冷声道:“既然文伯侯府要给出一个交代,那便交出人来,那醃臢话别告诉我是从一个人口中传出的,若是文伯侯府当真有诚意,就查个清楚,这里面到底是从哪传开的话,一个个的谁也别想跑了,都得给蓉娘偿命,至于那个兴风作浪的贱人,我想文伯侯不会舍不得吧!”
周妈妈垂下了头,暗暗道,可不就是舍不得,素来只闻新人笑,哪听旧人哭,更何况还是个不得侯爷心的旧人,那粉头生的千娇百媚的,侯爷可着迷着呢!
见周妈妈迟疑着,娇娘不免亦是一阵冷笑:“怎么?一个玩意儿文伯侯都舍不得?”
“怎会,那粉头一早就被太夫人发卖了去。”周妈妈躬下了身子,低声回道。
娇娘挑起了娥眉,声音脆的如寒冰破碎:“发卖?太夫人倒是菩萨心肠,我们侯府可没那善心,发卖到哪里还得妈妈说清楚才是,若不然,是哪个伢子领走的,告诉我们我们自己找去。”
周妈妈没想到这承恩侯府已出嫁的娘子们会如此难缠,当下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文伯侯府可是欺我承恩侯府无人不成?若不给出个交代,我便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为蓉娘讨回一个公道。”承恩侯夫人厉声说道,声音凄凉尖锐,她仅存的理智在这一刻瞬间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