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潘姐的意思是?”
潘燕说:“刘文雄这个人我清楚,发起情来可是不择手段。其他的事我还能说上话,这种事我也没辙。一个男人,尤其是干大事的男人,不要那么儿女情长。有些事要拿得起放得下。就说我美容院里的几个漂亮小妹,还不是被刘文雄勾搭上床了?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这样的人,犯不着为这种事怄气!”
周玉杰惊得目瞪口呆,半晌回不过神来:你潘燕好歹也算刘文雄的情妇,怎么对刘文雄在外面乱搞女人的事,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反过来劝我看开一点?薛名仪可不是你美容院里的小妹,不是刘文雄想睡就能睡的。
周玉杰强压下怒火,说:“潘姐说得没错,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就盯上一个女人。刘总看上其他什么女人,哪怕就是明星,我也花钱去弄来。但实在不需要从我手上横刀夺爱。”
潘燕说:“你们这些男人,我真是搞不懂。看上一个女人,就跟着迷了一样,魂不守舍的。问题是刘文雄看上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姓薛的骚货。不瞒你说,那天吃饭之后,刘文雄就对那骚货赞不绝口,恨不得一口生吞下去。”
周玉杰终于忍耐不住,说:“别一口一个骚货。”
潘燕说:“哟,看不出来小弟还是个情种。反正这事我是帮不上忙,怎么抉择你看着办吧。”
周玉杰已经心灰意冷到极点,他知道这一趟算是白来了。他没有料到,刘文雄与潘燕竟然是这种关系。周玉杰甚至怀疑,美容院里的那几个小妹,根本就是潘燕送给刘文雄的。唉,古时候皇后不是还得忙着为皇帝选妃吗?潘燕这种首席情妇,为刘文雄物色一些年轻貌美的女人,想来也不是什么怪事。
周玉杰缓缓起身,说:“算我没来吧。”
潘燕笑着说:“别灰头土脸的,既然来都来了,要不做个男士美容?今天姐姐给你免单。”
潘燕脸上涂着很厚的粉底,在灯光下一笑,眼角的皱纹瞬间无处遁形。“就你这衰样,难怪刘文雄不碰你。也不知道你睡的那二十四个男人都是怎么被你勾搭上的?”周玉杰在心中骂道。他摇摇头说:“改日吧,今天太累了。”
潘燕站起身来,说:“好吧。你是大忙人,平时工作辛苦,就早点回去休息吧。”随着她一起站立起来的,还有一双巨大的乳房。这对乳房胀鼓鼓的,堪称潘燕身上唯一傲人的资本。
周玉杰蹂躏过的乳房不知有多少了,按说潘燕这种已入不惑之年的女人,是挑逗不起他丝毫性趣的。然而今天,一股邪恶的念头却瞬间被点燃。与其说是对潘燕施暴,不如说报复刘文雄。
如果是其他女人,周玉杰或许还有所顾忌,但对于潘燕实在没这个必要。通过那道数学题,他清楚知道这个女人的底牌。一个睡过二十四个男人的女人,不会在这方面还那么保守吧!况且潘燕对于自己,也流露出许多好感。想想自己这样的帅哥,真要委身从贼,也是便宜了这个婆娘。
周玉杰笑着说:“要说休息,其实哪儿都一样。就是不知姐姐这里留不留客?”
潘燕说:“留啊。我这房间多得是,你随便挑一间睡。”
周玉杰说:“我去睡了,姐姐你呢?”
潘燕有些生气地说:“我一会儿当然回家了。你少流里流气的,在我面前放规矩一点。”谁也不知道,潘燕的生气是发自内心还是那种欲迎还拒的手腕。
周玉杰也不去想那么多,冲上去一把搂住潘燕:“回什么家?今晚咱们就好好休息一下。”
潘燕努力挣脱:“你快放手,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周玉杰满脸淫笑:“我倒想见识一下你的不客气。”如果说,几分钟前周玉杰只有八成胜算,如今他已是成竹在胸。经验告诉他,面对这种直接的进攻,女人如果真想拒绝,就应该立即做出激烈反抗,甚至大声呼救。像潘燕这种做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挣脱模样,然后细声细气地说“我就不客气了”,只能理解为前戏或调情。
有一种女人,你从不想和她慢慢变老,只想将她快速按倒,要问爱她有多深,大约就是十公分,潘燕便属于此类。对于潘燕,周玉杰没有什么挑逗的雅兴,他只想疯狂地发泄。周玉杰把潘燕重重地摔在沙发上……
大战结束,潘燕一丝不挂躺在沙发上,手臂紧紧搂住周玉杰说:“别看刘文雄这个死鬼现在不怎么碰我了,前几年可被我玩得大呼过瘾。”
周玉杰好奇地问:“怎么一种过瘾?”
潘燕一脸骄傲地说:“当时我还没离婚,就把刘文雄带回家里大战三百回合。中途,我还叫一个楼下的搬运工拿着钥匙来家里开门。我在床上惊叫,说我那死鬼老公回来了,刘文雄顿时吓得屁滚尿流。我特别喜欢看男人被捉奸时惊恐异常的样子,真他妈过瘾。刘文雄知道真相后,先骂我是个疯子,可最后也感叹全身爽透透。”
这都是些什么人?在周玉杰看来,刘、潘二人已经超出淫荡的范畴,要归为变态了。但周玉杰也在问自己,要哪个女人这么玩一次,让自己体验一回被捉奸的滋味,到底做何感想?自己会感觉到爽吗?他不敢想下去。说不爽,似乎不是真心话;承认爽,那自己是否也有些变态?抑或,每个人心中,都潜藏着某种难以捉摸的本能?
周玉杰想不清楚答案,甚至不想找到答案。只是后面有两次,他竟不自觉地约潘燕去宾馆,酣畅淋漓地大战一番。他爱上潘燕了吗?呸!同这个女人谈爱情,是对爱情的亵渎。潘燕真有闭月羞花之容?那更是扯淡,坍塌的双乳,松弛的下身,一切都已无可奈何花落去。撩拨周玉杰心弦的,或许只能是潘燕身上那无遮无拦乃至于有些变态的淫荡与放纵。
周玉杰在薛名仪那里找寻着人类作为高级动物的情感。在潘燕的身体上,则尽情发泄着低级动物的本能欲望。
周玉杰每次同潘燕干完事,都不想有任何的缠绵悱恻。哪怕今天是两人的第一次,也不会例外,他匆匆起身离开。一番激情之后,他有些茫然失措之感。情场或者说欲望场里的报复已经完成,但商场里的死结却没有化解。自己,还有扳回一城的希望吗?
因为扩张的脚步太快,周玉杰的资金链异常紧张。有几处分店已经拖欠了经销商的大笔货款。遇到逼债的,周玉杰依旧保持底气十足的模样。但周玉杰自己清楚,他的底气根本就是水中花、镜中月。
这几年来,周玉杰运用独特的经营模式,大量挪用、截留经销商货款,来支撑自己近乎透支的扩张步伐。陆续开张的分店,人山人海的卖场,都是刻意吹出来的泡沫。要让这个泡沫不破,只能找到一个实力雄厚的下家来接盘。
河州百货集团就是一个理想的下家。可问题的关键是有个刘文雄卡在中间。
或许是听说薛名仪不能前来,刘文雄心中颇为不满,第二天他也没有与周玉杰去郊外垂钓。直到三天后,周玉杰才在市中心的一间茶坊里约出了刘文雄。
见到刘文雄,周玉杰焦急地说:“刘总,收购的事都谈了这么久,该有个结果了吧。”
刘文雄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我说过,还有些细节没处理好。你们公司的财务状况有些混乱,我们派去审计的人提出很多意见。要不是我力排众议,这次收购早被叫停了。”
周玉杰知道刘文雄满口都是胡说八道,但他只得耐着性子说:“刘总,咱们之间说话不要兜圈子,你有什么要小弟效劳的,不妨直说。”
刘文雄说:“周总啊,你口口声声不兜圈子,可自己却跑到潘燕那里,兜那么大一个圈子来给我传话,把简单问题弄复杂了。”
既许以重利,又陪这个老骚货云雨巫山,潘燕似乎也知恩图报,去找了刘文雄。只不过从刘文雄的口气来看,他并不为所动。潘燕说得对,刘文雄就是一只发情的公狗,其他事还好商量,对于女人的问题却绝不妥协。
周玉杰说:“有些事我处理得太急躁,刘总你不要介意。今天咱们可以打开窗户说亮话,你所谓的细节,究竟是什么?”
刘文雄笑了笑:“你是聪明人,不需要明知故问吧。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再多说就俗了。细节问题一解决,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周玉杰沉默了一会儿,说:“刘总何必横刀夺爱?其他的女人,或者是钱,大家都好说。”
刘文雄哈哈大笑:“周总也是久经风月,怎么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懂?钱嘛,够用就行。女人嘛,当然要相中的才行。”
周玉杰强忍怒火,把握紧的拳头松开:“你这可是难为我了。”
刘文雄说:“可不敢这么说。我就是借用一下,用后一定完璧归赵。”
周玉杰一字一句地说:“在我心中,小仪可比和氏璧珍贵多了。”
刘文雄耸耸肩:“你呀,就是不注重细节。细节中藏着魔鬼啊。”
周玉杰起身告辞:“刘总啊,细节中没有魔鬼,你才是个吸血的厉鬼。”
刘文雄坐着纹丝不动:“你还有反悔的机会,但真要过了期限,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卖。”
周玉杰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他坚信自己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