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你欺人太甚!”
高处恭义愤填膺的喊了一声。
其他武勋们也用愤怒的目光盯着寇季。
若是寇季之前没有说出钢材的价值,那他们也能捏着鼻子,任由寇季狠宰一顿,弄一批钢材回去,打造一套盔甲穿上。
可寇季说了钢材的价值以后,还敢问他们要高价。
当他们是什么?
冤大头,还是傻子?
“那你们到底买不买?”
寇季笑吟吟的看着武勋们反问。
对于高处恭那充满威胁的语气,他充耳不闻。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已经不是区区几句恼羞成怒的话,就能威胁到的。
“哼……”
高处恭恼怒的瞪着眼,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一甩袖子,离开了东华门前,坐着轿子离开。
其他的武勋们也纷纷恼怒的离去。
只剩下了曹玮、李昭亮二人,仍旧留在原地。
曹玮盯着寇季,神色复杂的道:“找个地方坐坐?”
曹玮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寇季了,以前寇季要谋划什么,他多少还能摸着点痕迹。
可如今寇季要谋划什么,他却无迹可寻。
但潜意识里的直觉告诉他,寇季在背地里正在谋划什么,而且是一个很大的谋划。
所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寇季好好谈谈。
寇季不了解曹玮的心思,只当曹玮是为了贪图钢材,便笑着道:“大晚上的……还是除夕夜……您不用回府陪着家人吗?”
曹玮幽幽的道:“老夫在沙场上征战多年,错过了除夕,多不胜数,也不在乎多错过一次。”
寇季一愣,略微沉吟了一下。
看曹玮的架势,今晚非要拉着自己长谈不可,其目的恐怕不仅仅是钢材那么简单。
曹玮多少跟他有点交情,真要问他讨要钢材的话,没必要在除夕夜这个特殊的日子里,非要跟自己畅谈一番不可。
更何况,他侄子曹佾,如今跟寇季算是穿一条裤子。
寇季又怎么可能用钢材的事情为难他呢?
“今晚上是除夕,可没几家铺面开张的……”
寇季没急着答应,略微推脱了一下。
曹玮淡然笑道:“只要你答应,有的是地方坐。”
“那好吧……”
反正寇准今晚不会回府,他还要留在宫里,帮赵祯准备明日大年初一祭祀景灵宫先贤的大典。
寇季也不需要急着回府。
曹玮见寇季答应了,回身对身后的李昭亮道:“借你们李府在内城的别院一用?”
李昭亮点头道:“我在前面带路……”
三人坐上了轿子,晃晃悠悠到了李府在内城的别院。
李府在内城的别院,是李昭亮的姑母明德皇后被晋升为皇后的时候,太宗赵光义赐下的。
先帝赵恒继位的时候,并没有收回。
李府在内城的别院,并不大,甚至比寇府还小一些。
但即便如此,仍然很珍贵。
须知,汴京城内绝大部分的达官贵人府上,皆有别院,但基本上都在外城、或者城外。
唯有几大王府,以及两家李府,才拥有内城别院。
其中一座李府,是明德皇后出身的李府,也就是李昭亮家中的府邸。
另一座李府,则是赵恒生母元德皇后出身的李府。
别院里。
亭台楼阁、假山鱼塘,应有皆有。
虽然是冬日,但院子里依然充满了绿色。
院子里似乎有专门的暖房,用来培养花卉,让冬日里也能欣赏到各色七彩斑斓的花色。
李昭亮引领着寇季、曹玮二人入了别院。
到了一座暖房里。
让仆人们备上了酒菜以后,让他们退出了房内。
三人坐定以后。
李昭亮提着银质的酒壶,为寇季、曹玮二人斟上了酒水。
寇季道谢了一声,端着酒水浅尝了一口。
曹玮、李昭亮二人却没动酒水。
曹玮盯着寇季,沉声道:“寇季,我待你如何?”
寇季闻言一愣,见曹玮、李昭亮二人神色凝重的盯着自己,他缓缓放下了酒杯。
心里猜测着二人为何神色如此凝重,嘴上却笑呵呵的道:“曹伯父待我,一向优厚。”
曹玮盯着寇季,继续问道:“那我要是问你几句实话,你肯不肯说?”
寇季眉头一挑,没有言语。
曹玮见寇季脸上有犹豫之色,苦笑了一声,他跟李昭亮对视了一眼,李昭亮脸上也露出了一些苦笑。
曹玮长叹一声,道:“哎……自太祖驾崩以后,我们几大将门的情况,每况愈下。别人当我们享尽荣华富贵,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的处境有多艰难。
以前我们被太祖、太宗打压。
文臣们爬上来以后,跟先帝一起,打压我们。
现如今,文臣们在朝中的话语权,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
若有一日,三衙、枢密院,皆被文臣掌控,我将门必然凋零。”
寇季听着曹玮的话,若有所思。
他不得不承认,曹玮这位名将,不是吹出来的。
嗅觉很敏锐。
已经嗅出了文臣会插手枢密院、三衙的事由。
若是旁人听到他这话,只会觉得他是在杞人忧天。
可寇季不同,寇季清楚的知道,若是没他出现的话,文臣必然会接掌枢密院。
三衙的大权也会落在文臣手里。
武勋、武将,终究会在文臣们打压下,变得苟延残喘、摇尾乞怜。
寇季没有说话,曹玮继续说道:“我们也尝试过想要融入到文臣之中,可并没有成功。一些接近了文臣的将门,最后皆在文臣们的斗争中覆灭。
我们稍微露出一点想要融入到文臣当中的苗头,皆会被文臣们毫不犹豫的扼杀在摇篮里。”
李昭亮沉声道:“我儿惟贤,文采不输给那些进士。甚至比他们还高,可终究不能走科举的路子,踏上仕途。只能以祖辈的荫补出仕。”
寇季缓缓开口道:“你们已经是我大宋顶级的将门勋贵,为何还要在科举上谋划?”
曹玮盯着寇季,沉声道:“我们只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避免有一日,朝廷要处置我们这些将门的时候,我们只能任人宰割。”
李昭亮盯着寇季,声音沉重的道:“纵然到时候我们任人宰割,那些投入到文臣行列的子嗣们,也能得以保全。
我在西夏的遭遇,你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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