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提醒着杨映,谢儇对他的不忠和背叛吗?谢儇会过得更惨的。”林七许声音轻柔地宛如冬日白雪,一片一片,冰凉地洒在其琛的心口上,剜心地发凉。
林其琛几乎嘶吼着,表情悲伤到狰狞。
“是我先认识她的!明明是我先遇上她的……”他咬着牙,满嘴充斥着血腥,宛如一头受伤失控的野兽,耸动着削瘦的肩,垂着曾经高高的头颅,极力忍着眼中的泪。
一只温凉的手抚上他近乎凹下去的脸庞,轻软地摩挲着。
“其琛。”林七许含着无限感慨,道,“对不起。”
“你离开京城吧……外面的世界很大,外面的人很多,足够多到忘却一个不属于你的女子,虽然她真的很好。但是你这样作茧自缚,苦了自己不算,还害死了谢儇。你莫非要逼着她去死么?”林七许温声细语地一字一句道,衣裳淡淡的紫藤萝香一缕缕地浮动着,她缓缓捧过弟弟的脑袋,企图用自己的心来安慰遍体鳞伤的其琛。
林其琛埋着头扑在姐姐怀中,闻言大力摇着头。
林七许的手抚着他不断起伏的背,抚过他残留着汗渍的脖颈,抚过他依旧湿漉漉的背,便仿佛可以抚平他内心伤痛的心。
“谢儇她很坚强,你离开京城对谁都好。”
比起之前不断鼓舞着弟弟不要放弃,林七许不得不改变对策。靖安侯府不是普通人家,这桩婚事是太后敲定的,板上钉钉,这种大户人家一般而言,即便丈夫身死,也不会容许寡妇归家再嫁的。谢家作为第一公侯之家,既有嫁入皇室的女儿,想来对姑娘大归这种事,也是没有什么包容心的。
“真的对谢儇好吗?”
林其琛哭得差不多了,立刻收住了泪,犹疑不定地问。
林七许眉毛一抬,话锋一转:“你离开京城,别的不惦记,倒就惦记着谢儇嘛。”自个儿这弟弟,真是痴情。
叫她做姐姐的,情何以堪。
林其琛猛然抬头,面上浮现出一点尴尬之色,挠了挠头皮,嘿嘿一笑:“姐姐,不是的。这不还有你呢。”
鼻子通红,眼眶旁残存着一分湿润,好在从死胡同里拐出来了。
林七许最担心的,还是弟弟不管不顾的偏执和坚持。
其琛还在乎她这个姐姐,真是太好了。
“人生很长,会有很多变数的。你要相信你自己,滇南平叛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不论为了我为了你自己,都要踏实去做。”林七许努力使弟弟的思想放在一些正经事上,继续给他洗着脑,“比起贫家学子,平头百姓,你的起点已经很高了。不要辜负了那么好的人脉,也不要辜负皇上待你的器重。”
这桩事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杨映没敢捅破这层窗户纸,归根到底看的就是圣上的三分薄面。
到底,这是桩丑闻。
“不过,杨映他,你不得不防。”是个男人就忍不了的。
林其琛微垂的眼同样划过一道狠色,面上不动声色地应下:“知道了。姐姐一人在京城也要当心才是。我生怕杨映对我鞭长莫及,不好追究,直接把气撒到你头上去了。”
林七许心底无所谓地一笑,弟弟所言估计不大可能,毕竟府中就有个现成的出气筒,杨映没直接来杀你,就是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谢儇身上了。
这句话,林七许没敢和弟弟讲。
稍一联想,她生怕弟弟提着刀真的去靖安侯府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