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馨目瞪口呆,有些舌头打结的说道:“老,老大?”她所诧异的并不是卖不卖马这种小事,而是他居然会对陌生人笑?他待人处事向来冷淡,平素里只对熟人会露出笑颜,对旁人可没这么温煦和颜过,除非……他有目的!
“两匹马,总计一千两。”夜隐幽看他有些犹豫的想要张口,闲闲凉凉的又补上一句,“现在是一千两,说不准过一会我就坐地起价,不是这个数了。”
他目光轻瞥过那个刚才与夜馨争执不休的男子,毫不客气的将他方才心中所思所想抛掷台面上,惹得那个男子十分难堪,脸上一阵青白。晋国豪富,这些人又出手十分阔绰,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对他们来说都不算事,恐怕是言语中冲撞了夜馨,这才惹得她挥拳相向。
夜馨在他们背后偷偷给他竖了大拇指,表示很解气。
年长的男子稍许思虑了下,掏出了一叠银票,数量还不够,就让同伴也凑了点,交到夜隐幽手上,“一千两汇通钱庄的银票,四国皇都的分号里都可以兑成现银。”
夜隐幽看也不看银票上的印鉴真伪,一把攥在手中,将马缰交给了那个男子,夜馨夜依样交过马缰。那三人接过马后,一刻不多呆的牵着就走。
夜馨看到他们走远了,这才凑到夜隐幽身边,咕哝道:“老大,你就这么便宜他们啊。”她愤愤的说,“他们刚才居然还拿钱来羞辱我!我是那种能为金钱所动的人吗?!”
“你可知他们是谁?”夜隐幽问话时将手中一叠银票递到夜馨面前。
夜馨撇了撇嘴,懒得想那么多,“我才不管他们是谁呢。”她数了数手上的银票,抬头又问夜隐幽,“那么多钱,老大你不要么?”
“我用不着。”他回的干脆,“留着你买糖吃吧。”
“老大威武!”夜馨笑的眉眼见弯,手中银票叠的整齐后贴身藏了。
“之前,我让夜晗去麓山干什么,你并不知道。”夜隐幽突然说到这件事,其实他吩咐他们兄妹的事情,他们都会认真去做,而且从来不问原因。
夜馨点了点头,仰目看向夜隐幽,神色严肃下来,知道他此时会提及,恐怕事情不简单。
“期初,并无什么大事,只是我无意间用梅花堪出麓山附近会生异象,便让夜晗前去看看。”麓山属于古昆仑一脉,若出现风云异变,事情就可大可小了,也难怪夜隐幽会如此慎重,夜馨点头表示知晓,他又缓缓道:“之后,夜晗还没到麓山,我就已经得到消息,麓山云空里出现了九凤的影像。”
“九凤显世,代表盛世新主已出?!”夜馨惊诧脱口,袖底下的五指迅速捏诀飞算。
“你也这么认为。”夜隐幽双眸微睐,神容冷峻,世间之人谁不是作此猜想的。
夜馨五指忽然凝定住,不敢置信的喃喃说道:“瑞凤鎏珠也在麓山里!”此刻,她才明白方才那些人如此急切的原因,怕也是冲着瑞凤鎏珠去的。
夜隐幽点了点头,目光凝重,“麓山里情况十分复杂,我只让夜晗在麓山附近探寻一下消息。”夜馨生在北齐,麓山的大名她是知道的,而夜隐幽口中所说的复杂,不单单指气候地势,这麓山深处还住着擅长毒蛊的北苗人,她正想着,又听夜隐幽说道:“我已经许久没有收到夜晗传回的讯息,只怕他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夜馨一张脸吓得煞白,怪不得他星夜兼程的赶来,速度超乎她预料的快,“大哥……他不会有事的。”她颤抖着拈指运算,心下焦灼难安,怎么都不能顺利演算,越急越是出错。
“放心,夜晗并无性命之虞。”夜隐幽一手按住她的肩头,从他掌心间传来慰定人心的力量,让她逐渐可以稳下心神。
宏图战局尚未开启,这第一场无硝烟的战火,遍及之所就是麓山。
北方的天气转瞬多变,刚才还是晴空丽日,一会儿就有朵乌黑沉沉的云飘了过来,低垂天际,像是有雨意要来。
临博不大,城里只有一间还算像样的客栈,此刻已经被人全部包下,闭门不再接客。
“公子,所有马匹都已经备妥,随时可以上路。”安静偌大的客堂里,只有一个人静坐桌后,面前几道还算精致的点心一点没有动过,只有青瓷碗杯里茶水已空。
萧樾听着属下回报,拿起桌上茶壶为自己面前杯盏添满水,不疾不徐的吩咐,“等这场大雨过后再上路。”他透过半敞的窗,看到外面天色阴沉,风声呼啸,屋内昏冥,小二点了一盏油灯过来,看到桌上纹丝未动的点心,恭声问道:“这点心是不合公子口味吗?要不要再换点。”
豆大点的火光跃动照耀上他清俊的脸庞,神色不着喜怒,一双凤眸却凌然生威,这般风致的人,店小二也是第一次见到,加之出手阔绰,小二越发添了几分殷勤。
“不必。”萧樾冷冷道了两个字,手中托了茶杯,拇指缓抚过杯沿。
他一直在等,从晋阳到此地,他一直在等派出斥候的回报,可是一个都没有,就跟石牛入海一样,那些前去麓山查探情况的人,全部有去无回。
麓山不属于晋国,他也从不曾踏入过齐境。来前他只是从舆图中观察了山行走势,从收集的资料上所了解,只知道麓山偏远,苗汉混居,那里的北苗人擅长蛊术,要说再多也就没了,除了一些药商会去那里采购白附子,一般人并不会去麓山。只怕是他低估了麓山的复杂性,九凤现身是大吉大利,但瑞凤鎏珠所匿之地,恐是大逆大凶。
从初知时的激越,到一路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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