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翻几页。
这种感觉,非常非常不妙。
陈让凝着她的脸,手缓缓抬起,食指停在她鼻尖前,很轻很轻地碰了碰。她的呼吸撩得他手指微痒,再向下移,轻触到她的唇瓣,温热触感占满指腹。
摩挲两秒,他敛眸收回手。
站起身,脚发麻,他在床边稍站,走之前给她掖好被角。她忽地动了动,连同被子和他的手一块攥在手里。
陈让试着抽手,没抽出来。旁边昏暗床头灯薄薄一层拢在脸上,平时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眉眼,沾染上些许难言的温和。
“……你真的很麻烦。”
低沉声音轻到若有似无,他眸光睇着她侧睡的脸,手指轻动。
在她平稳呼吸中,他俯下|身,如羽毛轻抚一般的触碰轻吻,落在她安然闭合的眼角。
关上床头灯,他抽回手,走出彻底陷入黑暗的房间。
门锁“叩哒”,如同他沉回原位不再纠结的心,声响细微。
她真的很麻烦。
麻烦到,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谓地挣扎,最后,还是只能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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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欢睡得昏昏沉沉,迷蒙睁眼,对着天花板怔了半天才意识到所在环境。
一看钟,已经七点十五,她倒吸一口气,猛地坐起来。
门响了两声,从外推开。
“吃早饭。”站在门边的陈让收拾妥当,已然洗漱完毕。
齐欢苦大仇深:“要迟到了,怎么办?!”
“我请假了。”
“啊?可是我没请……”
“我帮你也请了。”
她愣住。
“你手机扔在外面茶几上,我用你的手机给你老师发了消息。”他说,“洗漱的东西放在外面浴室的洗手台边。”
言毕,他关上门走人。
齐欢肚子不痛了,愣完后飞快起床。穿鞋时发现有只拖鞋被踢到床底下去了,她趴下,费力扒拉。
陈让在厨房里盛粥,忽听楼梯上似乎传来动静。眉一皱放下勺子出去,走到客厅,就左俊昊和季冰踏进二楼。
“你们来干嘛?”
“邀你去学校啊。”左俊昊说,“我们在楼下喊你半天没人应,只好自己上来了。”
见餐厅一桌东西热气腾腾,他道:“哟,这都几点你还没吃饭?要迟到了!”
“我请了假。”陈让说。
“请假?干嘛,你不舒服……”
左俊昊话没说完,忽听里面卧室传来一声尖叫——
“啊啊啊——完蛋了!”
左俊昊和季冰双双被这分贝震得一抖。心下略感意外,这大早上的,谁啊?以前来陈让家,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
下一秒,那耳熟的声音抓狂哀嚎:“血弄到床上了!血弄到你床上了陈让——”
“那……”季冰最先听出来,“齐欢……?”
左俊昊也反应过来,两个人傻眼望着陈让。
屋里齐欢不停在叫他,一直在问“怎么办”、“怎么办”。
陈让顿了一瞬,而后拧起眉。解释起来真的很麻烦。
“我上午不去学校,你们去吧。”他干脆直接下逐客令,“楼下大门记得关。”
说完转身就进卧室,也不管受惊的左俊昊和季冰如何,就那么把他们撂在原地。
卧室里,齐欢站在床边一脸着急。
生理期弄脏床单不是没有过,但这次是陈让的床。见他进来,她脸上尴尬,“怎么办……”
陈让没说什么,叠起被子扔到角落,把床单扯下来,团成一团。
“要不我来洗吧……”齐欢不好意思。
“你洗的有洗衣机干净?”他脚步不停,直奔外边浴室。
客厅里已经没人了。
齐欢亦步亦趋跟进去,看他操作洗衣机,听机器嗡嗡运作,不知说什么好。
陈让看她,“裤子是不是也要换?”
她慢一拍,而后脸微热,点头。
他回房,翻衣柜找出另一套旧校服,放下后帮她关上浴室门。
齐欢洗完澡吃早饭,整个人舒服多了,肚子也不再痛。陈让的厨艺她早就见识过,哪怕只是简单的白粥,也煮得软糯刚好。
陈让忽然说:“刚刚左俊昊和季冰来了。”
“咳——”齐欢一呛,“什么时候?”
“你在房间里大喊的时候。”
她傻眼。陈让抬眸,凝视她,“他们都听到了。”
齐欢脸慢慢憋红,“都……都听到了?”
他默然点头。
她尴尬得想死,盯着碗看,只恨不够大,实在想把脸埋进去。
吃完早饭,陈让没让齐欢洗碗,把碗收拾好暂搁在水池里。
齐欢把换下来的衣服塞进包里,鼓鼓囊囊。
她该回家了。陈让送她出去,她却窝在沙发上不动,眼滴溜溜瞄他。
他道:“你干嘛?”
“我肚子疼……”
陈让皱眉。她捂着肚子缩成一团,很像是那么回事,怕他不信,一边哎哟一边强调,“真的……痛死了……”
他站着看她表演:“所以?”
“所以——”她立马收了神通,“你背我好不好?”
她跪趴着,下巴枕在沙发扶手上,眨巴眼,一瞬不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