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是一片芴牌掉落的声音。
皆暗恨为何不姓李,为何不叫东阳。
……
国子监生皆在破口大骂,这样高的诱惑,叫他们还如何读圣贤书?
国子监祭酒赵瑄,竟生出辞去官职,跟谢玉学天元术的念头。
他一月的米俸才二十七石。
相比三万两银子,无疑是云泥之别。
“可恶,竟如此诱导监生,天下的读书人风气,被此子带坏了。”
“大人所言甚是,不过,三万两银子,实在是挥金如土。”
杨生成对谢玉颇有怨言,如今,算学的教舍里,全是监生。
他来到国子监时,谢玉所在的教舍里,挤满了监生。
谢玉站在台上,战战兢兢地讲着天元术。
邸报,还在往京城外传播,算学是杂类科目,许多私塾不教。
可从今日起,私塾的先生们开始讲起算学。
对于李东阳获得三万两赐银,读书人十分认同,顿时,承认了高照文学奖的地位。
……
严府,
严成锦听着何能打探的消息,十分满意。
不多时,锦衣卫轻扣门扉,叶准走进正堂中,传弘治皇帝的口谕,召严成锦进宫。
此事在坊间,尚且有如此大动静,更遑论宫中。
陛下传召他,也在情理之中。
严成锦来到奉天殿,行礼后,站到一旁,意外的是,到了下值的时辰,李东阳还在宫里。
弘治皇帝蹙着眉头,厉声道:“为何要设立这等赏银?!”
严成锦仔细思索后道:“因为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京城之外皆为贫苦之地。
臣此举,是为往圣继绝学,为盛世开太平。”
这不是吹牛,他在翰苑当官时,一本算学的典籍抄录都没有。
导致算学启蒙,四元玉鉴等算学典籍,失传。
“听你这么说,只要设了这些赏银,百姓就能米缸充盈,锦衣覆体了?朕倒要看看!回答朕,要多久才能看到,你说的这番景象?”
弘治皇帝满脸不信,直勾勾地盯着他。
刘健等人,同样满脸狐疑的盯着严成锦。
“或许……要五百年后。”严成锦小心翼翼地抬头。
一道闷声从弘治皇帝口中发出来,似乎被噎住了。
五百年,谁能看到你的盛世?
他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将怒意咽了回去。
刘健抚须摇头,五百年后,大明还在不在,都是未知。
严成锦满脸严肃,一本正经地站在大殿中。
五百年后,正是他穿越来的后世,他并未骗弘治皇帝。
“你为何要太子掺和进来?!”弘治皇帝板着脸追问。
太子掺和在其中,若是良乡商户支不起银子,岂不要朝廷支給?
储君口含天宪,如今,全京城都知道,这是太子掺和在其中的赏银。
很快,消息也会传到南直隶。
“为了树立威信,太子是储君,代表朝廷,朝廷承认,此赏银才能传承下去,沿袭后世。”
不然,岂会让朱厚照掺和进来。
以朱厚照的性子,当了皇帝,八成会大肆推行下去。
弘治皇帝端起茶盏,吹了吹茶沫:“你倒是实诚!”
不让朝廷掏银子,他不想过问,管得太宽,没准严成锦管朝廷要掏银子。
出宫时,严成锦与李东阳一起出宫。
李东阳板着脸,认真道:“就算你将银子赐给老夫,也不会将清娥许配给你,老夫岂是卖女求荣的人!”
严成锦真没这么想过。
真到李清娥过门时,以李东阳老父亲的性子,说不定要哭嚎着,掏心掏肺的倒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