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弘治皇帝正穿上金黄色的龙衮服,戴上冕冠。
萧敬帮他整理衣裳,如实禀报:“陛下,严成锦告假了,要三日后才进宫。”
“朕猜到了,将此事交由他决断,便是不想让他推诿,朕立他为都御史,朝中有许多大臣不服,南直隶的弹章都送来了。”
正好看看严成锦的能力,让两京和十四道的官员闭嘴。
萧敬微微退到一旁,欲言又止,许多大臣立功无数,也不能升任四品以上。
严成锦才步入仕途四年,就任九卿,没有怨言就稀奇了。
穿好常服,弘治皇帝来到奉天殿,萧敬抱着拂尘跟在后头。
礼部给事中张安持芴,微微躬身:“陛下,让严成锦断决蜀地一千二百余位官员的罢免,是否有些不妥?”
“严成锦还年轻,臣像他这般年纪时,才中得举人,如何能让他决断?”户部一个郎中附和。
“臣附议!”
百官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刘健和谢迁虽比李东阳迟钝些,此刻也明白了陛下的深意。
但臣子是不能妄自揣测圣意的,他们只好站在一旁装糊涂。
弘治皇帝扫视殿中一眼,慈眉善目地道:“朕口含天宪,所言皆圣旨,岂有收回之理?无事就退朝吧!”
百官左右相视,有点懵了。
下了朝,李东阳回到府中。
在下人的伺候下脱去官衣,换上一身素白的儒裳,管家迟疑道:“老爷,方才严大人来了。”
“此子沐休!竟是趁老夫不在家,溜来府上。”李东阳气急败坏,看向管家:“又见清娥了?”
管家忙讨好地道:“在夫人的陪同下,就见了一面,不足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
李东阳气咻咻地来到中堂。
夫人正满心欢喜看着丝绢,李清娥放下手中的针线:“爹回来了。”
“严成锦那个家伙来府上了?”
见夫人和李清娥不搭理他,李东阳冷哼一声:“自身难保,还有闲情逸致来我府上。”
严大人心思缜密,能让他自身难保,必定是大事,李清娥听出玄音:“爹是说严大人?”
李东阳呷了一口茶,默不作声。
“爹有解铃之法,何不告诉严大人,严大人于爹有救命之恩……”
“爹不去!”
“严大人于兄长也有救命之恩,至今未答谢,爹怎么如此薄情?”李清娥微微低头,有些埋怨。
李东阳放下茶盏,走出几步:“爹看在你的份上,才去的。”
“嘴硬,清娥不必理他。”
李清娥忽然明悟,爹对学生向来关切,严大人应当是爹迄今为止,官位最高的门生。
又岂会不顾?
严府,
严成锦听闻李东阳来了,走到旧院正堂。
李东阳直接进入正题:“你可知,陛下为何要你裁决?”
“官员勾结,藏污纳垢,本是都察院纠察的职责,此为其一。”
“下官任九卿之职,百官颇有怨言,此为其二。”
严成锦还分析了几点,诸如陛下也拿不定主意,但不是主要。
这小子竟然看得清楚。
“不错,今日早朝,百官纷纷请奏,就看三日后,你如何令百官信服。”
“下官还未想出来,请李大人指点?”
李东阳大老远从东城跑来,当然是来给他出主意的。
严成锦还没想出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