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起来作战,此时过去了大半日,腹中空空,很快会筋疲力尽。
琉球虽然装备不精,可还有力气,琉球的士卒兵备差些,却也差得不多。
给大久保休整军队的机会,排兵布阵,不仅会让仗更加难打,也会令先前死去的士卒,白白死了。
董玟慌张地领着两百士卒,前往北面的海岸。
此时,大久保挥舞着倭刀,冷汗直冒到额头上。
厮杀了一夜,早已腹中饥饿如火烧,可琉球的士卒,死死咬着他们不放,就算露出颓势,也不撤军。
萨摩的士卒握着兵器的手颤抖,一阵心慌发热。
冒出来的冷汗,顺着鼻梁流下,双眼沉重,仿佛随时都会昏倒过去。
琉球的士卒也疲惫不堪,可比起萨摩士卒来,还有些力气。
王守仁敏锐的目光,洞察到了局势的变化,大喝:“此刻起,斩敌人首级一枚,赐白银儿二两!斩敌首十枚,赐屋舍耕地。”
士卒红着双眼,宛如豺狼听到头狼的呼唤,气势浑然一变,不顾性命,朝敌人脑袋砍去。
战场的局势,明显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虚弱的琉球士卒,兴奋无比。
大久保挥刀砍过,斩过一个琉球士卒的胸口。
他蹲下来发现,胸口露出半截没吃完的干饼。
忽然怔住了,一切计策,从彭山上的火攻就开始了。
“撤军!”
此时撤军休整,才是上策。
萨摩国士卒如蒙大赦,丢盔弃甲,纷纷往海岸逃去。
大久保也不恋战,骑上马就往北海岸奔去。
王守仁自然不能让他得逞,命令手下的士卒:“速追!”
有二两银子做赏赐,士卒们个个在兴头上,意犹未尽,就像害怕猎物逃脱的猎人。
浩浩汤汤万余人,在上甑岛上追逐,后头的士卒被杀,跑在前头的士卒,却顺利来到了海岸。
大久保愣住了,海面上四艘三桅大船和几十艘小船,熊熊燃烧。
绝望!
从心底最深处蔓延出来的绝望。
士卒们丢盔弃甲,跑来海岸边以为能逃,看到熊熊燃烧的大火,生无可恋。
尽管琉球的士卒比他们多千余人。
但来之前,准备了火器和重弩,兵备优良。
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命丧于此。
“降了,本将降了!”
大久保把武器丢了,铠甲脱下来,丢到一旁。
兵败如山倒,士卒们纷纷效仿。
王守仁骑上大马,摇摇头:“全杀!”
他知道,这些人并非诚心归降,而是迫于形势,想委曲求全,再找机会。
在这片岛屿上,有一点点失误,都会满盘皆输。
他不能以琉球万人的性命,来赌大久保会从善,只能全杀。
满天的箭雨和重弩射出,萨摩国的士卒想要捡起铠甲,却发现为时已晚。
一支重弩,如扁担般粗细。
快到不可思议,射穿了大久保的胸膛。
短短片刻功夫,海岸边就流血如注,染红一片,再也没有萨摩国士卒能站起来。
董玟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又……又赢了!
王守仁真是军神啊!
王守仁吩咐:“将他们的甲胄和兵器脱下来,分发给士卒。”
董玟和副将怔住了,短短一个时辰,战局就发生了逆转。
起初他们出海时,除了大船和军粮,一无所有。
可如今一路北上,有了敌人的火器,有了敌人的重弩,有了敌人的军粮,有了敌人的甲胄和兵器。
一支只能装备半数铠甲的军队,变成了全军装备精良的军队。
王守仁轻叹一声:“清点伤亡,两日后,攻打萨摩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