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日过去,朱厚照被从蚕室接回宫中。
大臣们密切关注着太子的病情,确切地说,是关注太子有无生育能力。
自古以来,无法生育的帝王,屈指可数,没想到,朱厚照占了一个坑。
严成锦命人把汪机叫来:“你有几成把握?”
“九成!”汪机自信道。
“区区九成,就敢在陛下和太后面前谏言?本官瞎了眼睛,才会举荐你。”严成锦恨铁不成钢道。
何能白了汪机一眼,在少爷眼里,九成与一成,是没有区别的啊。
就好往水缸里打水,只要水缸没满,就算是九成,那也算没满。
汪机羞愧地低头:“学生未想那么多,连累了大人,若是欺君,学生一人承担。”
“百官想害的是本官。”严成锦深以为然。
言官恨不得抓他的把柄,尤其是割掉了朱厚照一块肉,发肤不全,正好能作为弹劾的依据。
……
詹事府,
秋闱揭榜后,听闻李东阳本来要提名杨慎为解元,却被严成锦换成严嵩。
杨廷和怏怏不快,总想找机会弹劾一次。
“世上哪有人能定身孕之事?若真有,汪机岂不成神医了?若是欺君,正好借此机会,弹劾严成锦一回!”
“可…严成锦不怕弹章。”
“哼,若太子的病未治愈,太后和诸公必会迁怒他,那时的弹章,不可同日而语。”
在朝中当官,得势和失势,一件事就够了。
费宏欲言又止,低下头去。
他身为詹事府的属官,也因北直隶的解元,受到杨廷和的打压。
原本在明伦堂给太子讲存心录,可如今,杨廷和把他的讲课全部取缔,改为抄录讲义。
亲近太子,极有可能成为下一朝的重臣,但机会,就这样失之交臂了。
费宏在犹豫,要不要提醒严成锦,毕竟严成锦提名严嵩,不算舞弊。
想了许久,出于好心,他决定到严府找严成锦。
打听不到严成锦的府邸,却能打听到安定伯的府邸。
来到府院门前时,看到残败荒凉的墙头,他惊讶住了。
“严成锦身为九卿,竟住得比我还破旧?”
他狐疑地望了眼四周,看见有锦衣卫把守,没错了,就是这里。
轻扣门扉后,门子给出暗语,可答了三次也没答上来,让他十分羞愧。
此时,新院正堂,严成锦正在制作枸杞茶包,却听门子来禀报:“少爷,外头有个叫费宏的人求见。”
“不见。”
费宏是正德朝的内阁大学士,极有才华。
但在弘治皇帝朝,接连碰壁,仕途无比曲折。
这是他的命。
门子小跑着出去禀报:“咱们少爷说,不想见你。”
费宏面色微微错愕,拂袖转身离去,没走几步,又回过头对门子道:“严成锦提名严嵩,得罪了杨大人。”
门子知道轻重,关上门后跑去通报严成锦。
这十几日,严成锦没有进宫,听说朱厚照扬言要找他算账。
弘治皇帝和百官异常关心此事,不时请汪机进宫复诊。
小太监慌张地追着朱厚照:“殿下,汪大夫说你不能再翻墙了,银环会松动的。”
“老高这狗东西,本宫要去割了他的。”朱厚照浑不在意。
没走到大门,就看见了弘治皇帝领着诸公,浩浩汤汤来到东宫。
汪机走上前一步:“殿下,一个月了,学生替你取下银环,您行房试试。”
原本割黄鸟,戴银环七日,就可以取下来。
但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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