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成锦心知太上皇和诸公必会起疑。
这几日,他在帐篷中画思维导图,何能走进来通报,成国公朱晖来了。
“严大人,按明律,需将朱宸濠押送回京城审问,得太上皇旨意,才可流放出海。”
朱晖暗自揣测严成锦的用意,却不知他为何要放宁王。
第一次擒获,杀了宁王叛军无首,不杀情有可原。
如今,叛军已离开南昌城,不管是杀了亦或是放了,皆比放他出海好。
京营各大将领和千户等着立军功,在营帐外,久久不离去。
王守仁低头沉思,老高兄撤军且将宁王放去海外。
不知有何图谋。
“本官会向太上皇禀明,清点战损,补充缺额,一月后启程回京。”
出兵南昌前,曾向太上皇许诺,京营不折损一人。
两军交战,调兵遣将花费了几日,兵刃交接的时间并不长,又是以钢枪、弓箭等远程兵器为主要兵备。
严成锦估计战损不足五千人。
将这些缺额补进京营,也算原数返还,太上皇和诸公生气是必然。
但从京城来,他便打算将宁王的大军送去海外。
只是,成国公朱晖和夏忠等人不知道他的意图,自然会觉得疑惑。
……
松江府,港口。
朱拱樤站在船头回望疆域,此番出海,不能再回来了。
谋士们老泪纵横,身为豪门士绅。
成了海贼,余生要在海外渡过,子孙后代也不再是大明人,背离祖宗,是大不孝。
唐寅从怀中抽出一封书信,动身:“世子,那位大人让在下转交给您。”
“原来唐兄,就是那个暗中向他效力的人。”
“谈不上,只是为娄妃效力,揭举宁王谋逆。”唐寅知道,娄妃与严成锦互通书信。
但他,从未修书严成锦。
朱拱樤走上甲板,拆开书信上的密蜡。
唐寅注视着,只见朱拱樤面色变化不定,渐渐变得疑惑起来:“莫非,那位大人想反悔?”
谋士们心里咯噔一下,他们已经背井离乡。
朝廷还想怎么样?
朱拱樤却将纸揉成一团,眼睁睁的看它沉入海底:“去德里苏丹国。”
……
南昌城。
严成锦命人招募兵马。
南昌城周遭县镇,田地被军队践踏严重,听闻京营士卒招募,八分纹银一日,排起长龙。
朱厚照住进宁王府,猛然在一间厢房中发现许多字画,宛如发现宝藏。
“老高,此人的书画,比画状元还要好!”
手中拿着两幅画,一幅名为骑驴思归图,一幅名为山路松声图。
严成锦粗略看了眼,就知道是谁的:“新皇看错了,并非大家,是宁王养的闲士所作,臣让人收起来,带回京城。”
这间厢房中,还有一幅未作完的王蜀宫妓图。
朱厚照却不信严成锦,“这是朕发现的,给你一幅,其余是朕的。”
“臣奉命抄宁王的府邸,这些财物当充入国库。”
一月晃眼过去,招募一万兵马,京营大军拔营回京。
行军速度若快,半月就能到京城。
但朱厚照一路总想溜出去玩,拖延了近半月的行军速度。
……
紫禁城,奉天殿。
早朝,太上皇弘治派出厂卫和通政司,追查朱厚照的踪迹。
听闻,朱厚照带皇孙到南昌,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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