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便大大节省了天下商贾走商的成本。”
朱厚照听得直接懵了。
王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心,跳得很快。
天大的功劳!
制约南北商贸的,正是运费的成本,而运费贵,就贵在雇佣的力役上。
多停留一天,就需要多付一天银子和口粮。
若能缩短南北走商的时间,这条官道,会引来天下的商人。
严成锦看了朱厚照一眼:“至于商贾会不会绕钞关,让王东家告诉新皇吧。”
王不岁跪的笔直,摇头宛如拨浪鼓:“不会,诚如严大人所言,成本就在这时间上。
绕了道,多花费一日,就要多掏几十两银子,赚钱买卖也要被做成赔本买卖。
且走商的,最怕走小道,遇上好汉,人财都要两空,报官还要落个逃税的罪名。”
朝廷收取的关税不高,三十而税一。
只不过是直接交银两。
王不岁也不知道,严成锦让他入宫做什么,让他来就来了。
若有一条节省时间的南北官道,商贾定会趋之若鹜。
严成锦陷入沉思,不同的历史环境,造就了不同的运输成本类型。
上一世,运输成本取决于交通工具,船慢,但最便宜,飞机快,最贵。
大明则不同,一支商队要雇佣许多力役和保镖,浩浩汤汤的一队人马。
不仅要给银子,还要管口粮。
利润变薄,便没有走商的必要了。
朱厚照咧着嘴巴,只想笑。
“老高,朕与你才学,足抵过父皇与诸位师傅。”
翌日,早朝。
太上皇弘治命人将王琼的账本,给百官传阅,手指敲了敲御座的扶手。
他面色已恢复平静,若有所思地看着严成锦:“户部的账目,新皇和严卿家看了吧?”
朱厚照昂首看着龙座,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看了,也无多少银子,国库拨款吧,朕就要修这条官道。”
太上皇弘治沉下脸来,沉声道:“你真的看过账目了?”
他不禁怀疑,是皇孙代为阅奏。
诸公不喜欢新皇,就在争强好斗上。
一国之君,当沉稳如五岳,戒骄戒纵。
严成锦看了一眼朱厚照,然后迟疑片刻,道:“新皇与臣的确看过账目,最低的修缮靡费,也要一千万两银子,可依旧认为这是善政。”
国库的收支和用度,关乎朝廷安危和百姓富足,丝毫马虎不得。
但殿里的人,都极为聪明,严成锦看过了账目,一转念之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太上皇弘治皱着眉头:“严卿家说说看。”
“臣恐怕说不清楚,还需召几个商贾入宫。”
一下子,殿里的人就别有深意地看着严成锦。
沉默片刻,殿外有宦官带着几名商贾走进来:“草民,见过太上皇,见过新皇,见过诸位大人。”
大殿里沉静如古井,都等着严成锦开口。
太上皇弘治眉头微微一挑,望着严成锦和朱厚照两人,紧绷着脸,心知这家伙在酝酿,便给足他时间。
严成锦略一沉吟:“商人通商,成本来自于时间,一支百人商队从南昌府出发,到京城要十八日,运费成本为二百八十两银子。
修建官道后,到京城的时间降低至十一日,运费成本会降至一百五十两银子。
至于这些成本来自何处,太上皇可问眼前的商贾。”
诸公倒吸一口凉气,倒不是没想直行的官道,能省银子。
只是,没想到会省这么多银子。
太上皇弘治眯着眼,眼里透露着精光,一支商队能省一百两,天下有多少支商队,如此天文数字的银子,心跳,忽然加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