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成锦沉吟片刻,道:“花胶与燕窝几乎等价,皆为名贵之物,还有鲍鱼和鲸油,也能贩钱。”
所谓靠海吃海,南直隶沿海的地区,可以出海捕鱼。
但大明的渔业几乎空白。
太上皇弘治眉头微动:“可船只如何提供?”
寻常百姓是买不起船的。
若朝廷租赁船只给百姓,百姓没有能力提供抵押之物。
一旦沉船,或者被海盗抢去,甚至渔夫直接把船偷偷开往岛国为寇。
这些都会让朝廷蒙受巨大的损失。
“太上皇所言甚是。”
“但凡能出海的都是大船,一艘大船动辄几百两银子,百姓哪来这么多银子?”
刘健面色忧虑道。
就算有这些银子,租赁船只的费用,也不是百姓能承担的。
漕运的漕船,租赁一天要六钱银子,租赁大船就更贵了。
可渔户出海却不一定能打捞到鱼,如此一来,反成了亏本的买卖。
“东南也有渔户,只是难以为生,百姓都不愿干这个。”蒋冕感慨。
出海九死一生,若是沉船或遇上海盗,是没有人救援的。
诸公们眉头紧锁。
片刻之后,见严成锦不再说话,太上皇弘治便开口道:“诸位卿家,谁还要进言?”
大臣们吞吞吐吐,不敢多言。
毛纪打心底希望严成锦能解决此事,充海户的人还在户部衙门堵着,不知怎么安置。
“严大人可是想将鱼做成期货?”
刚才听严成锦的意思,是要让东南的渔民出海捕鱼。
诸公眼中放光,期货就是现在收银子,以后再卖货物。
先收银子造船,打渔回来再卖给士绅,好买卖!
蒋冕不紧不慢道:“满足两个条件,才能做成期货,一是商货能用较稳定的价钱定价,二是商货能为天下百姓所用,鱼并非如此。”
毛纪愣住了。
大殿中,气氛宛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渐渐安静下来。
蒋冕解释道:“打上来的鱼价值不一,运送到京城路途遥远,费用成本极高。
且,鱼做起来费油盐,无油盐腥臭得很,百姓哪里舍得吃。”
他专门研究良乡的理科,私下还找刘来虚心讨教,有些心得。
严成锦看向蒋冕,心中微动。
不错,鱼没法做成期货,不能从士绅手上募集到银子。
朱厚照眨了眨眼睛,小声嘀咕道:“老高,这月功绩差一件就和父皇一样了,你再想想?”
狗皇帝,你不会自己想?
若不是在朝廷上,严成锦定要和朱厚照比划比划。
声音虽小,却一字不落传到太上皇和诸公的耳里,萧敬轻喝一声退朝。
东暖阁,
严成锦和朱厚照坐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总是有道理的。
百姓只能利用天然资源,发家致富,上一世也是如此。
“就眼下的局势而言,要解决鱼的运输不难,腌制成咸鱼,越臭越香,运多远都不怕。”
记得上一世咸鱼极好卖,贫苦百姓更爱买咸鱼,一小根就吃好几碗饭。
盐不值钱,鱼也不值钱,咸鱼的成本极低。
“咸鱼?”朱厚照眨了眨眼睛,又道:“可是老高,哪里来的船借给百姓?”
就差一件功绩,就能追平太上皇,朱厚照心思活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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