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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阳光毒辣。
兴王府上,朱祐杬享受着冰鉴释放的清凉,眉头一筹不展。
“有朝廷的疏奏吗?”
已经过去了七日,再不来,就是被太上皇留中了。
到时,真要把厚熜接回来。
管家面露难色,为了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他都派人住到界碑去了。
“王爷,一有消息,护院定会来禀报的。”
兴王妃不满轻哼,白净的面上满是怨气。
朱佑杬站起来踱步两圈,这时院中跑来一个穿着青衣的护卫:“王爷,京城有旨意来。”
谷大用笑吟吟走进王府,打开圣旨便念:
“奉天承运皇帝,诰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
绪应鸿续,夙夜兢兢,然祖宗之法度坏于逆贼,南昌知有宁王而不知有朕,不畏朕而不敢忤逆于逆贼,朕弗知也,兴王朱佑杬才德昭显,不负朕之恩德,今准乞封国移至南昌……”
朱佑杬身躯微微一颤,险些惊愕的抬起头来,准了?
兴王妃则是双手紧紧拽着帕子,脑子一片茫然。
谷大用念完之后,从怀里掏出一封:“这是那位大人给王爷的信,王爷看完,立即还给奴婢。”
兴王妃想凑上来。
谷大用干咳嗽一声:“王爷一人看。”
朱佑杬把信打开,是严成锦来的,告知他要在南昌做丝绢和猪肉生意,还有水产。
藩王原本不许经营买卖。
现在只要交足税额,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到了南昌,他也打算做丝绸和茶业生意,严成锦的信就来了。
“他倒是想得美。”
谷大用笑盈盈地伸手,将信收回怀中,“那位大人说了,让王爷给句痛快话。”
朱佑杬眉头皱成川字,抬眸:“新皇知道?”
“新皇自然知道,王爷?奴婢还要赶路。”
“可以,不过,本王会上疏,向太上皇陈明。”
兴王妃命下人拿来一百两银子,打点传旨太监离开。
“王爷,刚才看的是谁的信?”
“不必理会,让下人准备吧。”
朱佑杬背负着手,转身准备给太上皇去一封疏奏。
……
京城,
一大早,司礼监的大太监就来左掖门传旨,早朝推迟半个时辰。
回到值房,百官纷纷打听消息,却一无所获。
半个时辰后,大臣们聚集于大殿中。
太上皇弘治道:“今日寅时,王太皇太后薨逝了,寡人和新皇都去了王太后寝殿。”
诸公面色一变。
严成锦心下微动,王太皇太后,是朱厚照的祖母辈。
也即是太上皇弘治的后妈。
没有子嗣,在皇室中是一件悲凉凄惨的事。
所以,王太皇太后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
但毕竟是太皇太后,顾及朝廷的颜面,丧葬还是要以太后的规格下。
百官又要发难了。
兵科给事中安金奏道:“近年俗尚太奢,宫中宴会丰盛,居室宏丽,臣以为,后事应当从简。”
“臣等附议!”
严成锦站着不置一言,丧事加陵墓,动辄几十万两,不向他借银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