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也知,诸公不从新皇,难道崔大人也是如此?”严成锦抬眸。
崔岩心下却笑了,这家伙竟要用朱厚照压他。
回到府邸。
严成锦收到王不岁传回的信,松江府沿海的良田和荒地,被士绅争相购置。
竟挤倒了松江府的荣康商号。
荣康商号,是徽商在松江府存储和兑换银票的地方。
钱东宝手里拿着地契,为难道:“严大人,王东家此番在松江府买地,价钱比京城的荒地还高,只怕会招来朝廷查办。”
严成锦打开看了眼,如同儿子给爹写的信一般,哭哭啼啼的。
期货囤积,哄抬商货的价钱。
按如今的明律,要鞭笞五十,流放一千里,以儆效尤。
“他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奉天殿。
太上皇弘治手执大号的狼毫练字,却想着帝挂煤山,怎么琢磨都像是说明朝的皇帝。
韩文手执疏奏来大殿中面圣,“太上皇,松江府知府张忠上的疏奏!”
萧敬连忙呈递,太上皇弘治双眸微眯,扫过疏奏后,骤然虎着脸。
崔岩颤颤抬头,他大抵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还没来得及禀报,就传疏奏入京了。
刘健和谢迁几人满脸茫然,“太上皇可是读到了要紧之处?”
太上皇弘治眼中放出一丝冷芒,仿佛是气得不轻,将疏奏递给萧敬,沉吟片刻:“召严成锦这家伙进宫。”
李东阳急忙看完疏奏。
王不岁在松江府与徽商争夺,地价飙高,士绅银子不够,去荣康商号挤兑,一天就兑破产了。
严成锦却先去东暖阁见朱厚照,“太上皇召见臣,还请新皇也去一趟。”
“朕有什么好处?”朱厚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极为欠揍。
“新皇不去,臣就将功绩送给太上皇了。”严成锦丝毫未慌乱地道。
朱厚照眼睛一亮,露出警惕,“你这狗官不会闯了祸端,让朕去背锅吧?”
“臣告辞。”
话音刚落,严成锦毫不犹豫往大殿外走去,余光瞧见朱厚照也跟着走出来。
“你要朕如何做?”
到了奉天殿,大殿中沉寂起来。
太上皇弘治看了看严成锦,“扬州府张忠上疏,王不岁购置松江府田地,可是严卿家授意?”
严成锦仔细想了想,道:“是臣授意,可却不是臣让荣康商号破产。”
朱厚照恍惚,感觉被严成锦利用了一般,敢情是来问罪的。
下一刻,便感受到太上皇锋利的目光投来。
老高这家伙连他也坑……
“儿臣只是给了老高银子,不知此事。”
刘健几人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新皇是皇帝,怎能与江南的士绅争利,还将徽商挤得破产了,若传到百官耳中,又会传到江南。
“老高方才说,是让儿臣来领功绩的。”朱厚照也是愿吃亏的人,是兄弟便一起吃廷杖。
太上皇弘治心气动摇。
几月前,就听严成锦说港口的良田要涨价,竟是被这般哄抬起来了。
诸公皱着眉头,如此扰乱坊间的秩序,令百姓不得安身。
崔岩躬身,如实禀报:“南直隶原本一直安定,可良乡商会到了松江,便开始大肆购置,令士绅争相斗殴。
良乡出海的大渔船,皆停在杭州府的港口,水手们日日械斗,三天两头便要出一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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