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一一查证。家父为人坦荡,为官清正,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不惧人察。”
虞红裳闻言笑了笑,转而询问陈询:“首辅大人,本宫听冠军侯之言,有理有据。就不知你等内阁之意如何?”
首辅陈询,就微一躬身:“殿下,监察御使梁微弹劾诸事,大多是偏听偏信,捕风捉影,以臣之意,就不需要遣员查证了,让诚意伯上折自辩即可。”
次辅高谷则稍稍迟疑,也抬起了手中的象牙笏板:“首辅所言甚是,臣无异议!”
皇甫玄机闻言微愣,心想这情况不对啊。
以往那些御史,六部给事中等等,一听说有武将跋扈擅权,就会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食人鱼一样群起而攻之。他的兄长皇甫神机,也吃了好几次亏。
所以皇甫玄机料定这次梁微弹劾的罪名,即便不能将诚意伯参倒,朝中也该就此事掀起一番风波。
可今天这些文臣是吃错药了,就这么放过了诚意伯?
心向上皇与沂王的众多清流,不该是群体响应吗?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此时立于武臣之首的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封城侯郭聪,却是眼神无奈的斜睨了梁亨与皇甫玄机二人一眼。
他想这两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脑瓜子里面进了水。
皇甫玄机如果真只是联络了那位监察御史梁微,那么今日朝堂之上,必定是另一幅局面。
次辅高谷及其党羽,一定会乐见其成。甚至是推波助澜。
可这两人在见过监察御史梁微之后,还联络了京城中的众多武臣。
他们当朝中的这些文官,都是耳聋眼瞎的么?这让太后与太子一党的众多文臣,如何敢卷入进去?
且初代诚意伯李乐兴是以文职出仕,此人不但是太祖平定天下的谋主之一,更参与大晋初年许多政务,参与制定了大晋的科举之政。
此人可以说是大晋文官之祖,天下间的文人,都需感其恩德。
那位诚意伯,又岂能以寻常勋贵视之?
可惜——
封城侯郭聪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已经无力阻止。
此时李轩,又朝着虞红裳一礼道:“还有镇朔大将军弹劾臣的罪状,此中详情,殿下可以垂问襄王。当时襄王殿下就在现场,目睹了前后经过。镇朔大将军昨夜不知因何故,不但阻挠臣办案,言辞中还多有挑衅,臣不得已为之。
此外,臣擒拿案犯李玥儿之后,经拷问得知,当时谋害太子的真凶,就在挽月楼的现场。”
他的话半句不假,只是没说明他们即便在第一时间擒拿了李玥儿,也没可能抓捕到那名幻术师这一事实。
可当他此言道出,整个殿堂内的众多文武大臣,都是一阵嗡然作响。所有人都以怪异的目光,看向了镇朔大将军梁亨。
众人的眼中,都不禁现出猜疑之色,难道指使谋害太子之人,就是这位梁大将军?
梁亨本人也不禁面色发白。
绣衣卫对此案详情秘而不宣,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出,他对此事也就茫然不知。
虞红裳更是脸色沉冷,她当即就朝着襄王虞瞻墡问道:“王叔,冠军侯之言是否属实?”
襄王虞瞻墡心里如惊涛骇浪,他迟疑的看了梁亨一眼,最终神色无奈,朝着虞红裳一礼:“冠军侯之言不假,镇朔大将军确实阻挠了冠军侯办案,言辞也很不善。”
此时梁亨看向他的目光,就如藏于阴暗中的毒蛇。
襄王虞瞻墡则是满心的无奈,他不是不想帮梁亨说话,可他现在更想与此事摆脱干系。
梁亨怒火攻心,他当即回身,朝着自己的众多同僚扫望过去。
按照他们预定的策略,此时就该以卫所军纪一事群起向李轩发难,联合整个北方将门,对虞红裳逼宫,逼迫这位长乐长公主。
可令梁亨吃惊的是,昨日他联络的众多武官勋贵,此时却都安静得很。他们大多都面色微白,眼现迟疑之意。
在这之前,他们可不知梁亨涉及太子暴病一案。
反倒文班那边,有一位青袍御史抢先一步走到殿中:“监国长公主殿下,臣北直隶监察御史司空化及有奏。臣今日清晨接到举报,镇朔大将军梁亨昨夜阻拦冠军侯办案之后,连夜密会文武大臣共三十七人;
其中包括巩昌候郭子明,泰宁伯李司道,右军都督府都督同知葛逍,监察御史梁微等人,臣疑镇朔大将军梁亨其心叵测,或有反意,请监国下旨明查!”
梁亨的瞳孔顿时收缩成针状,不能置信的看着李轩。
他今日只是想要给这家伙一个教训,可这个冠军侯,却是准备将他梁氏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