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讲道理,脑仁疼!”
哄笑声中,一直盯着东方的麻雀妖半点尖叫:“太白星亮,日华将至哩!”
连被噎住的鹿老爷在内,这下全都收声,准备放松心神,采日华。
十七娘手挣一下,想到一燃会燃两个,鹿妖把手松开了。
把金击子、开泰今日拆台事记在心底,鹿妖念头一动,头顶半空,就多出一轮散发清冷光辉的幽阳,抛洒着它微弱的光辉。
隔老远看着的白泽,嘴皮轻动,似在喃喃自语。
修罗女青萝,两手互握着,手指捏得发白。
青萝身边,大顺两口儿,妥妥、卯女、石精、盈仓等,全都关切地盯着。
兜风岭西面半空中,西望手拉夭夭,与圣猿一起隐着身,也在观看。
圣猿恭维道:“老婆子,白鹿儿这兜风岭,倒有这般多妖愿陪他一起试采日华!”
赞徒儿也是变相夸师父,西望甚受用,少见地露出丝笑模样:“老娘这徒儿,听说做山主甚少藏私,只要愿学的,淬体、神通样样肯往外教,体己也给的足!他门下的妖,平日闹腾都多,在外却甚少吃亏,心气养高哩!岂不知头日陪他的,心气高,慌乱少,只怕反不易死,后面那些再采日华,怕还更艰难些!”
老娘私底下打探这师兄消息也不少,夭夭撇嘴道:“三百多条命试过的哩,哪还易死?”
西望摸着他头:“心关最难过,便已有成千上万的在前试过,与自家相干多少?须事到临头,才真知晓!”
圣猿叹口气:“可惜才只是些妖丁、小妖,抵不得大用!”
夭夭点头,觉得他老子说得不差,那些妖丁,连他都打不过,抵不得用!
圣猿问:“那徒儿媳妇,你不管么?”
西望摇头:“若非妖祖好处应已不大,老娘都想随着采,怎去管她?便真烧死,与龙宫实说就是,怕甚?”
圣猿点头道:“待再稳妥些,叫那白泽先随着试试,妖祖可是真无用!”
西望已嘘声:“日华来哩!”
东方发白,第一缕转折来的日华降临!
那兜风岭山头,引燃了第一堆明亮的生命之火,接着又是几丛,再之后,又有几十处丛丛燃起。
好一歇后,瞧着再也未新增,西望才轻吁口气,默数一遍:“烧掉妖丁一个,小妖三十八!”
“走罢!”老婆子安下心,圣猿也舒展开眉头:“过了心关,往后就不易死哩!”
——
张梅姑走出王母庙山门的时候,有些纳闷。
自家在庙里,常指派去做杂活是有的,但进城采买向来是别位师姐的活计,怎会落到自家头上?
而且是金丹掌门亲自下的令,好奇怪!
难不成我做事勤勉,落在掌门眼里了?
以前采买的师姐犯了错,改把这肥差许我?
拘在山上闷,能得到城里沾沾人间气,倒是不错!
踩着石阶下山,想到这些,梅姑忍不住有些得意,双脚都轻快了好些。
转过个拐,前面石阶上,却趴着个人,脸朝下,穿着一身破烂道袍儿。
梅姑吃了一惊,小跑过去,先用鼻嗅嗅四周,没有酒味,不是醉翻的。
手搭在他脉搏上,有跳动,有体温。
梅姑就把他翻过身,瞧见是位小脸小眼睛的老头,就摇着轻呼:“道长!道长!”
“哎哟!”
老道士睁开眼,先打量下张梅姑,才问:“这是哪儿呢?”
梅姑报了地名,问他:“道长可是哪里不适?”
老道士哼着摇头:“贫道是修士哩,被强人打劫几遭,才不幸流落自此!”
玄天派地界,修士会被强人打劫几遭?哪来的失心疯老道?
当他随口互扯,梅姑冷下脸:“本庙禁男客的,若是没伤病,道长就早些离去,莫挡在路上,女客上山来瞧见,还以为与本庙有牵扯!”
“就走!就走!”
道士起身来,小眼转一圈,叫道:“你这娃儿骨骼清奇,心肠又好,倒合修我家道法,贫道收你做个徒儿罢!”
不知哪里来的疯道人,张梅姑白他一眼,道:“我是王母庙女修,待筑基成,可拜金丹为师,道长晓事些,莫浑说!”
瞧他真不像有伤病的,梅姑就绕过去,继续下山。
梅姑脚步快,老道士小跑着才跟上:“真不骗你,老道一生,收了几十个徒弟,成器的才十二个,其他都死咧,就收你做个小十三,师兄们定都疼你,又得好些小辈敬着,有天大好处!为师也不乱命,只须你做一事,将来你那二师兄若没成,去帮着兜底,讨几本书回来就成!”
梅姑脚下又加快,老道士在后叫道:“哎哟!你欺负老人家脚程慢,贫道可要使大招哩!”
梅姑充耳不闻,几乎小跑起来。
一道身影飘落在面前,吓得梅姑止步,定睛瞧时,却不是自家王母庙金丹掌门?
疑惑中,这位金丹掌门开口道:“梅姑,既得天大的机缘,你随这位老神仙去罢!”
背后,气喘吁吁的老道赶下来:“哎哟!拜贫道为师,鹤鸣观的气定帮你出,他家那掌门,叫他跪着不敢站,叫他掴嘴不敢停的!”
(本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