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半个小时后,秦自白才出来,他问:“她怎么样?”开口的嗓音竟然有些沙哑。
秦自白肯定:“是抑郁症,什么程度的抑郁症还要再分析,但她麻木到这个地步,除了抑郁症,应该还有精神障碍的问题在里面。”
抑郁症,精神障碍,这两个专业名词在尉迟脑海里转了一圈,旋即,神经紧绷:“治得好吗?”
秦自白为难:“你知道的吧,精神治疗主要还是要看患者配合不配合,如果一个人打心眼里排斥,那再厉害的精神医生也没有用。”
尉迟看进房里,鸢也坐在床上,脸色漠漠。
他收回目光,只一句:“让她好起来。”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要命,之前是尉迟拒绝承认有他这个朋友,现在是秦自白后悔认识尉大少爷了,给他的难题一次比一次升级!
但是看尉迟的脸色,要是不给个保证,他今天怕是走不出这座尉公馆,秦自白只好道:“我尽力吧。”
房内,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对话的鸢也,缓慢地躺下了下去,那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揪心的眼眸,在某一瞬间,极快速地掠过一丝什么?
之后两日,秦自白都会来公馆为鸢也做治疗,尝试引导鸢也走出禁闭。
然而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鸢也给的反应都是平平,甚至连开一个口都没有。
秦自白专业能力不输陈莫迁,不出名纯粹是因为他一直以来只接收自己感兴趣的病患,越古怪他越喜欢,可饶是如此,他也从来没有见过鸢也这样的。
眼看着鸢也治了几天都没有好转的迹象,公馆上下的人都跟着着急,年纪小的佣人还忍不住猜测,少夫人是不是傻了啊?正常人哪会连续几天都不说话,一直保持一个表情?
秦自白也对尉迟说了一句话:“让她好起来,很难。”
尉迟看向几米之外坐在飘窗上的女人,她神情淡得像一张白纸,没有任何色彩,险些让人认不出来,她是曾经那个肆意飞扬的姜家鸢也。
尉迟眉心是抚不平的褶皱,交织的情绪化做波涛,在他眼底深处无声荡漾。
这时候,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是黎屹。
他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没有在这里接听,只对秦自白重复第二遍:“把她治好。”然后就转身下楼。
之后两天,他没有再出现在尉公馆。
第三天早晨,月嫂敲了两下门,意料之中的没有应答,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推开门进去,想叫醒鸢也……是的,现在的鸢也,要靠别人叫醒,要靠别人叫她下床,洗漱,吃饭……全然没有了自主意识。
意外的是,今天的她自己醒了,站在窗边。
春日金灿,照在她的脸上,隐隐泛起光晕,嘴角若有若无的,露出了笑。
月嫂愣了愣,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笑!
她大喜过望,以为她是好转了,连忙走过去,走近了才听到她嘴里念念有词,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唱。
很特别的调子。
像歌,又不是歌。
委婉动人,吴侬软语。
“泉州才子陈伯卿,送嫂离乡千里行,元宵潮州赏灯景,邂逅五娘即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