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让人留意着尉公馆,就是想再找到一点动静,来证明自己猜测没错。
终于,昨晚,严丝合缝的尉公馆露出了破绽。
家庭医生多半是为鸢也叫的。
鸢也,他最小的妹妹,还活着。
陈景衔收回目光,眼底深沉。
“陈府”的匾额,一直都是由每一代家主亲自书写,但现在挂在门上的这块,还是他爷爷写的。
他没去动,不是觉得自己不配做这个家主,而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当年爷爷病逝对他说的话。
那时候行将就木的老人,勉力从病榻上坐起来,看着他亲自挑选的继承人,才十五岁,一个少年。
他颤抖地伸出手,慢慢抚过他的左肩:“……这是,荣耀,”
又慢慢抚过他的右肩:“这是……家人。”
陈家的家主,肩膀上要扛着一族的荣耀,也要扛着被冠以“青城陈家”的称呼的人。
鸢也,是他们陈家的人,是生是死,都不可能被含糊了事,他这个做哥哥的,得替她出头。
……
车子停在距离尉公馆十几米外,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低,露出陈景衔清冽的一双眼睛。
尉公馆建于民国时期,建筑风格也偏向那时候的特色,外面砌了高高的围墙,叫人窥不见里面半点景象。
现在这栋建筑,安静地沐浴着春末夏初的日光,看起来既静谧又安好。
但他不用试探也知道,肯定是外松内紧。
毕竟是尉家家主的住的地方,本就不可能没有一点防备,如果鸢也真的在里面,把守就更加严密了。
“少爷,我们要怎么确认鸢也小姐在不在?”
晋城是尉家的地方,尉公馆更不是他们想闯就能闯得进去,何况还不能打草惊蛇……免得他们提高警惕,加强防备,甚至把鸢也小姐转移,到时候他们就更加救不出人。
说到救人,齐高还有一个猜测:“如果鸢也小姐真的还在世,而且她也不是被尉总裁软禁,而是自愿配合尉总裁,我们贸然将她带走,会不会反而坏了他们的事情?”
这倒也是。
为什么要让鸢也假死,陈景衔至今想不明白,不知道尉迟这么所谓何意,也不知道鸢也到底是自愿,还是被迫。
他手指在膝盖上敲了两下,道:“先确认鸢也是不是真的在尉公馆里。”
齐高道:“现在尉公馆里的佣人都是尉家的‘家生子’,对尉家忠心耿耿,我们收买不了。”
不是只有收买佣人一条路……陈景衔他指着和尉公馆隔着一片小树林相望的一个红砖屋顶,询问:“那边是什么地方?”
齐高想了想:“是兰心大剧院。”
陈景衔目光一闪:“剧院?”
“是。”
“剧院。”陈景衔又重复一遍,眸子眯起,“开过去。”
齐高便启动车子,从尉公馆前驶离,转到兰心大剧院。
陈景衔亲自跟剧院负责人沟通,最后以包场一天的价格,换得他们在剧院的广播上,播出一首闽南曲子。
他们走出剧院时,剧院已经开始播放。
那个广播是朝外的,音量不小,方圆几里都能听见。
那曲调轻快,唱腔更是婉转悦耳:“泉州才子陈伯卿,送嫂离乡千里行,元宵潮州赏灯景,邂逅五娘即钟情,即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