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想,难道少夫人送来那份已经没有必要的离婚协议书,就是为了膈应尉总?
……
换做其他人来看,多半也会这样想,但鸢也还不至于去耍这种没有太大意思的把戏。
“尉总贵人事忙,我‘死了’三年都没有去注销我的户口,要不是那天我让人去查了一下,都不知道原来姜鸢也在法律意义上,还是一个活人。”鸢也唇边弧度逐渐收起,冷淡道,“和他,还存在婚姻关系。”
公民事实死亡后,亲属要向相关部门申请注销户口,没了户口才是一个人的完整死亡,然而人尽皆知“死于”三年前的姜鸢也,却什么手续都没有去办,包括身份证在内的所有证件还能正常使用,自然的,也就包括和尉迟的婚姻关系。
这一点是连苏星邑也没有想到,清俊的眉心一下子蹙了起来。
鸢也没了胃口,放下筷子,冷笑一声:“不过这样也好,我就有名正言顺的身份争取阿庭的抚养权。”
否则以一个和阿庭八竿子打不着的沅也,根本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去做这件事。
苏星邑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目光凝在她的眉心,说:“他不会轻易答应的。”
“当然,我对他的敌意这么明显,他不可能没有感觉到,现在的我他拿捏不了,而我落在他手里的把柄,只有婚姻和阿庭,他当然会物尽其用。”鸢也无所谓,“答不答应是他的事,有没有本事做到,是我的事。”
她有准备Plan-B,如果尉迟不同意协议离婚,那就走法律程序,她手里有充足的证据,根本不可能会输。
苏星邑便一派随意地道:“我认识一个还不错的律师,可以帮你打这场官司。”
鸢也这才一笑:“苏先生在哪里都有人脉,不过这次不用你替我-操心,我已经有律师人选了。”
“嗯。”
吃也吃完了,两人结了账离开夜宵店,鸢也落后苏星邑一步,看着他修长的身形,心思到现在才转过来。
回程换了苏星邑开车,他解锁了车门坐进驾驶座,鸢也却没有随着上车,反而是挡住了他要关车门的手。
她将手肘搁在车顶,弯下腰看着里面的苏先生,语气有点斟酌:“我争取阿庭的抚养权,没有跟你商量,你有没有生气?”
苏星邑一顿,看向她。
夜宵店开在江边,对岸的霓虹灯亮得刺眼,从他的角度看出去,那光就在鸢也的身后,将她周身的线条都变朦胧,他学着她刚才让她猜第二份文件是什么时的语气,反道:“你说呢。”
鸢也抿唇:“庄舒心思不正,让她教导阿庭,阿庭非被她教坏不可,我不能看着阿庭那么好的孩子,因为尉迟的不负责任毁了一辈子,”越说语气越低,“所以我得他接回来。”
都说三岁看到老,阿庭是真的不错,可是在六七岁这个心智开始定型的时候,身边有庄舒那样的人,再好的苗子也会毁掉,鸢也毕竟是他的妈妈,哪能眼睁睁地看着?
只是,毕竟是要把一个孩子带回身边,他……会怎么想?
苏星邑流连过她的脸,忽然说:“我刚才,撒了一个谎。”
鸢也一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