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云淡风轻。
傍晚时分,杨烔抱着一束鲜花来看尉迟,这几年他也变成熟了很多,具体表现在他那头标志性的红毛,染回了黑色,穿上西装后看起来也人模人样,只是一开口就泄露了吊儿郎当的本质:“迟哥,你怎么样了?”
尉迟还是靠坐在病床上,打开的小桌板上放着几份文件,温声回道:“没什么事。”
杨烔把花放在茶几上,回头先看到坐在椅子上削苹果的庄舒。
这几年尉迟经常带她出席各种场合,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她,更别说杨烔了,只是他有点意外,本来以为鸢也回来了,这位应该光荣下岗了,没想到他迟哥还留着她。
长得也不是特别漂亮,怎么就独得他迟哥喜欢呢?
难道有什么特别的魅力?
杨烔摸了一下鼻子,走过去说:“要不是听我奶奶说,我都不知道你住院的事情,怎么伤得这么重?”
“没大碍,躺几天就好。”尉迟不以为意,明显也不想多说,一笔带过后,转向另一个人,“倒杯水给小杨总。”
庄舒很是听话,放下苹果,起身倒水,不过水壶刚好空了,她轻声道:“我去茶水间接一下。”
尉迟颔首。
杨烔目送人出去后,才笑嘻嘻地揶揄:“迟哥还是喜欢这一款,温温柔柔,安安静静,和当初的白小姐一样,她还给你削苹果,就是手艺不怎么样。”
好好的苹果,被削得坑坑洼洼,跟不会用水果刀似的。
尉迟淡淡扫了一眼:“将就吃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真有点口渴。”杨烔拿到洗手间洗了一下就直接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跟尉迟说些有的没的,他一向话唠,什么话题都能聊。
尉迟听着,也回应,手上利落地签完了剩下几份文件,刚好黎屹到来,分别问候:“尉总,小杨总。”
他手里拿着水壶,顺口解释:“刚才遇到庄小姐,她让我把水壶带过来,她要找医生了解一些情况。”
“庄小姐还真关心迟哥,不过我说黎屹,我迟哥都这样了,你就少拿些工作给他吧,尉氏那么多人,我就不信我迟哥几天不在公司,公司能倒了。”杨烔看到他手里沉甸甸的公文包,不用想就知道又是一大叠文件。
黎屹笑了笑:“能推的都推掉了,剩下都是需要尉总签字的重要合同,不能耽误了。”
尉迟翻看着他新带来的合同,语气淡淡:“尉深怎么样?”
黎屹回答:“按部就班地工作,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今天下班后,他去了一趟老宅,现在还没有离开。”
杨烔一时没反应过来:“尉深是谁?”
尉迟似乎笑了一下:“一个多余的人。”
“尉总还是怀疑,泄露您和老爷对话的人,是尉深?”黎屹问。
尉迟答的是:“没有第二个可疑之人。”
这时候,杨烔突然叫起来:“我想起来了!尉深就是那个……”他没说完这句话,是因为接到尉迟投过来的眼神,不轻不重,他立即捂住自己的嘴,手动封口,不能再说下去。
尉深……
是那个尉深啊!
那个人的身份绝对是尉家一等一的大秘密,这世上知道的人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他能知道,还是无意间听到尉迟和陆初北的讨论,当时得知后,还替尉迟做了几天噩梦,生怕他疯魔了,突然蹦出来,大喊一声“要死大家一起死”,然后底牌一掀,自曝身份。
他胆战心惊地看向黎屹:“你刚才说……工作下班,他现在在晋城?”
黎屹眼观鼻鼻观心:“是,尉深现在是尉氏公关部的副总监。”
杨烔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在病房里转了两圈,百思不得其解:“你们疯了吗?让他留在晋城?进尉氏?”
相比他,尉迟平淡许多:“我爸亲自开口,我怎么好拒绝?”
“尉伯伯也疯了吗?他那个身份……要是被人知道,尉家怎么办?”杨烔越想越不明白,都说他不聪明,可这件事的轻重连他都知道,何况是尉父。
再说了,难道尉父不是那个最希望尉深消失的人吗?怎么反而还帮助他进入尉氏?
杨烔不得不问:“尉伯父到底怎么想的?不把人撵出国就算了,怎么还引火上身?”
尉迟轻轻出声:“大概是觉得好玩吧。”
杨烔张了张嘴,看着他迟哥描述不清楚的脸色,半天挤出一句:“……尉伯伯真的很会玩。”
与此同时,尉深走出老宅。
他没有开车,也没有让老宅的司机送他,而是像饭后散步那样,优哉游哉地走路,穿过小树林,上了大马路,走了40分钟,两公里。
今晚夜色漂亮,他仰起头看,心情很好似的一笑。
一辆车停在他的身边,朦胧的光影勾勒出后座女人精致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