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隔音又那么好,谁都听不到的绝望。
“安静点宝贝儿。”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尉深的眼神像在看自己的爱人,然而手上却没有停下,“我不喜欢你这样吵闹。”
女大学生死死地咬住嘴唇,再疼也不敢再出声,她知道,要是不听他的话,她接下来会更惨,但是她又控制不住悲呛,喉咙里还是发出了小兽的呜咽声,她到底为什么要跟他回家……
这时候,床头柜上手机响起,尉深伸手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手下的来电。
他接了电话:“什么事?”
“尉迟匆匆离开了温莎城堡,甚至没有跟程董事长打声招呼,带着黎屹就走了。”手下回禀。
尉深一顿:“做什么?”
“他去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下车后就和黎屹分开,我怕被他发现就没有跟上去,但是我好像听到了枪声。”
枪声?尉深眯起眼睛:“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热闹。”
手下补充:“他现在身边应该没有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是一个好机会。
尉深不理会那女大学生如同一个破碎的娃娃般,半死不活地挂在那里,整理好了衣服,走出房间:“把位置发给我。”
他扭了一下脖子,玻璃门上映出他嘴角和风细雨般的微笑:“除了七年前那次,他很少有松懈的时候。”
“我机会,又来了吗?”
……
因为他所以去学以色列格斗术?
鸢也甚至连接话的欲望都没有。
只是他出现得这么突然,使得她刚才的怀疑又浮上心头:“是你?”
尉迟直接否认:“不是。”
鸢也挑起嘴角:“我还没说是什么。”
“你现在能想我什么好事?”尉迟语气淡得很,“总之你想的都‘不是’。”
鸢也便问:“那你知不知道白清卿在这儿?”
尉迟并未犹豫:“知道。”
鸢也审度着他,他不躲不闪,接着她的目光,月亮当空照落,他的眼睛收纳着光,像一条星河迢迢。
最后鸢也没有说什么,收回视线,转头去看安莎的手臂。
尉迟则蹲下身,在杀手口袋里摸索,不是要捡走他的武器,而是在找他身上能代表身份的东西,可惜一无所获。
他凝眸想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鸢也拒绝:“没有见到白清卿之前,我不会走。”
何况还有齐高,她二十个手下,以及她大表哥的人,松桥路说大不大,几十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她得找到他们。
再者说,他们现在能不能离开,都是个问号。
尉迟大概也是想到这点,所以没有太强求,打量了周围一圈:“这里的信号都被屏蔽了。”
“不可能,刚才我还能打电话。”鸢也说着拿出手机,一看,屏幕显示无运营商。
她一愣,然后恍然大悟,所以,齐高的电话突然挂断,定位一直停留在原地,她联系不上她安排接应的人,是因为信号被屏蔽?
她就说,怎么可能短短几分钟里,所有人都死了,原来是信号没了。
可是屏蔽信号……
鸢也心头掠过一个念头,还没有完全形成,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再次撕破夜的安静,她和尉迟齐齐转头。
……
车轮压过已经被压过一次的车轮印,黑夜里又有一辆车在靠近松桥路。
蓦然间,一声响声,惊得树梢一晃,车子急刹住,司机回头:“是枪声。”
后座的男人,是典型的法国人长相,他盯住了前方:“就是那边传来的。”
司机点点头,他若有所思:“消息说,那个野种今晚就在那里?”
“是,她带了不少人,好像是要接什么人,现在看应该是没接到的,还跟人开了火。”司机说。
男人转了转蓝色的眼睛,然后眯起来:“那正好,方便我们进去浑水摸鱼,要是能趁机把这个野种做掉,以后我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兰道夫人一定会很高兴。”司机应和。
——没错,男人就是兰道夫人的亲弟弟,西里,三年前就曾来过晋城。
西里今晚才下飞机,就赶上这么一出大戏,他抚摸着手枪,神情阴冷——在这里杀了沅也,有现成的替罪羊,他们还不用背负“弑杀家主”的罪名,百利无一害。
到时候,无论是老教父还是李希,又或是罗德里格斯家的,都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