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印章的事情你做得很好,我们的鱼已经来到池塘里了。”
两位技师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毫无反应,同样跪坐在池边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声音浸在热气里却还是那么冷峭:“但是姜鸢也现在还好好的,根本没有因为这件事受什么影响!”
“你太着急了。”兰道说,“我跟她斗了四年都不急,耐得住才长得久。”
“我就想让她生不如死!”女人身上每个细胞都充满了仇恨。
兰道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会儿,就对她勾勾手指,让她过去。
女人抿住唇,听话地起身走到她身后,替代一个技师,帮她按揉肩膀。
兰道悠然说:“我知道你不甘心,我可以再帮你安排一个机会,让她也尝尝你受过的苦。”
女人马上问:“真的?”
兰道拍了拍她的手,语调轻柔极了:“只要你听我的话,帮我做事,我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
温泉池水倒映出女人那双不惜撕毁一切也要把仇人拉下地狱的疯狂的眼睛,兰道唇边的笑意越扩越大,随意地弹了一下水面,涟漪像裂痕,将女人姣好的容颜四分五裂。
女人走后,兰道就从池子里起来,也不管全裸不全裸,直接走出温泉室,走回房间,一路过去,佣人都低着头神情木然,已然习惯主子这样放荡随意。
约瑟夫在房间里候着,将睡袍穿到她身上,同时禀报:“李希夫人在处理家主三千万欧元的事情。”
兰道美眸转动,挡住约瑟夫要帮她系上衣带的手:“跟我去一趟去17区。”
约瑟夫领命,重新到衣帽间取了一套衣服,伺候她穿上。
他们到17区时,已经是傍晚,老教父的管家很意外她的到来,连忙问候:“夫人。”
兰道柔声问:“老教父呢?”
“老教父在后花园。”管家回道。
兰道便往后花园走去,途径那面挂着照片的墙时,她看到了,不过眉梢连动一下都没有,到了花园,就看到沅晔坐在轮椅上,弯腰给玉兰树浇水。
只是一个浇水的动作,对他来说却好像一项大工程,时不时停下来喘口气。
兰道面上闪过一丝讽刺,一边朝他走去,一边拿下自己的围巾,披在他的身上:“天黑了,气温下降,你在外面坐着,要是再着了凉,身体不就更不好了吗?”
沅晔倏地回头:“你来做什么?”
“我听说你这两天又病了,你的女儿,你的妹妹,都不来看你,我要是再不来,你不是很可怜?”兰道蹲在他的身边,看他的眼神充满爱意,“我们是夫妻,我还能不管你?”
沅晔冷笑:“虚情假意。你要是真为我好,就别再对小也做那些事情。”
兰道曼声说:“我知道,你对陈清婉有愧,所以连带着对她的女儿也爱屋及乌。可惜了,你做再多,沅也都不会原谅你,她现在就在巴黎,知道你又生病,也没想过来看看你,比我这个虚情假意还不如。”
沅晔就是从鸢也揭穿替身的事情起病倒的,他的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哪怕做了骨髓移植,也只是看起来好而已,内里其实都是空的,情绪一激动,心情一起伏,就又倒下了。
他的心思就是这样,但是他受不了兰道说出来,嘴角抽动着要说什么,兰道突然冷下脸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拽向自己:“你最对不起的人是我!”
老教父没有去挣开她的手,只是胸膛急剧起伏,过了会儿才说:“所以我才对你一再容忍,不然就凭你在公司做的那些事情,我还会留你到现在?”
兰道比川剧变脸还要快,复而又露出那温柔似水的表情,重新将他的领子抚平:“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最喜欢你了,所以阿晔啊,我决定,要让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
这话听着,莫名叫人毛骨悚然,沅晔不知道她又发什么疯,也不想理会,丢掉围巾,转动轮椅就走。
兰道弯腰将围巾捡起来,漫不经心地拍走沾到的脏东西,道:“我看你的身体也没有管家说的那么糟,过两天是洛维夫人的生日宴,我们一起去吧。”
“这种事一直都是你自己在做,这次也不用带上我。”沅晔没兴趣。
“那怎么行?洛维夫人是公爵之妻,这次特意到巴黎过生日,我们怎么好不给面子?”兰道笑得古怪,“我还准备邀请小也一起,她刚好就在巴黎,洛维夫人也一直想要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