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下涨红了脸,之后都不敢再开口了。
鸢也整了整裙摆,起身:“警官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想离开了。”
恰在这时,一位警察敲门进来,将一份刚刚拿到的检验报告交给麦金利。
麦金利一看,声音骤沉:“可能不行。”他将报告转向鸢也,“我们在致死沅先生的凶器上找到了您的指纹,而且只有您一个人的指纹,沅小姐,您可以解释一下吗?”
鸢也眸子微闪,低头打开包包,李大龙马上站起来,一副要提防鸢也掏枪杀人越狱潜逃的样子,但其实鸢也只是拿出了一支钢笔,然后递给麦金利:“警官,给你。”
麦金利顿了顿,然后警惕地接过:“沅小姐,什么意思?”
鸢也笑:“现在拿这支笔去检验,上面也只有你的指纹。”
麦金利一愣,才发现她手上戴了雷丝手套,钢笔上不会有她的指纹,当然就只有他的指纹,他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有人用类似的办法陷害了您?所以凶器上才会有您的指纹?”
“没有这个可能吗?”
“有这个可能,但是我们局里有平时非常喜欢研究冷兵器的同事,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把小刀是特指的,而且很高档,想要找到它的制作人,以及出售给了谁应该不难,沅小姐,你确定要以这个理由回答我吗?”麦金利沉声。
鸢也好像语塞了,重新坐回椅子上,却只有一句漠然的:“我没有杀人,他是我亲生父亲,我没有理由杀他。”
麦金利也没有什么要问了:“这句话我们会记住的,但鉴于凶器上有您的指纹,您现在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我们可能要请沅小姐您在这里几天了。”
“我要求见我的律师。”
麦金利颔首:“当然可以,这是您的权利。”
麦金利和李大龙离开询问室,鸢也仍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发信息,来带她去拘留的警察,知道她的身份……毕竟还没有定罪,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就站在一旁,等她发完消息。
鸢也自然是发给尉迟,表示自己真的要去体验巴黎的监狱。
尉迟在飞机上,手肘搁在座椅扶手上支着脑袋,很淡地一笑,回了四个字:“好好改造。”
大概是把那女人给梗到了,她没再回复,尉迟便退出微信,点开新闻,这段时间尉家还真是热搜的常客。
游轮沉没案、豆腐工程案、炸毁仓库案,一件接着一件,从大年三十开始,水逆就好像贴上了尉氏,没有一天太平,好在新闻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再惊世骇俗,过段时间,网友们就会淡忘,投入别的新鲜事物里。
结果在这个时候,尉老太爷吊死在尉公馆门前,身上还写了那么敏感的三个字,再次掀起巨潮,重新将尉氏和尉家推回大众视野。
连带着之前三件事,也一起复苏。
如今的尉氏和尉家,是罪大恶极。
尉迟滑动屏幕,看晚上各种消息,眼底一片温漠,直到看到一张图片,手指一顿,点开,照片里的人脸打了马赛克,但也挡不住照片的给人的震撼。
毕竟他身上就写了“练瞳癖”。
练瞳癖……尉迟眸底温度骤降,比14年前昏死在草丛里一夜的李柠惜更冷。
他记得,那天有小雨,他到法国参加夏令营,顺路去里昂看爷爷,才会在路边捡到她,他们很多年没有联系,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儿时的朋友。
她当时衣衫不整,很明显就是遭遇过那种事情,他马上把她送去医院,并且让医生留下证据,但没有马上报警,想等她醒来,尊重她自己的意愿。
李柠惜打完一瓶药液才醒来,尉迟在她的床边,第一个发现她:“柠惜。”
李柠惜创伤后应激障碍,第一反应是躲和尖叫,女护士安抚了她好一会儿,她才冷静下来,慢慢地看清尉迟:“……尉迟?”
尉迟点头:“是我,你怎么会这样?”
一句话就把李柠惜重新拽回那个噩梦里,她瞳孔放大,尖叫哭喊,护士都安抚不住她,没办法,只能打镇定剂让她睡下。
尉迟想联系她的父母,但她父母的电话都打不通,家里只有十三岁的妹妹,没有办法,他只得延迟去夏令营,在医院照顾了她两天。
第三天,李柠惜的情绪才算恢复过来,但是尉迟一提起报警,她就很激动。
次数多了尉迟开始怀疑:“你认识那个人?”
李柠惜咬住自己的胳膊,咬出了深深的牙印,抱着自己的双腿,身体还在颤抖,掉着眼泪,摇着头。
“是谁?”
当时尉迟以为她只是受惊过度,或者耻于开口:“柠惜,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别怕,你已经安全了,告诉我他的名字。”
李柠惜把脸埋在双腿:“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吗?你不想让那个混蛋付出代价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了!”李柠惜情绪很不稳定。
尉迟叹了口气,没再逼她:“如果你真的不想说,我就不再问。”
他转身要走,想去找医生。
李柠惜骤然崩溃,大喊出来:“是爷爷,是爷爷!”
……
那年尉迟才十八岁,犹如当头一棒。
李柠惜抓紧他的手,哭得撕心裂肺:“尉迟,不要报警,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求你了,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永远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