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
这个时候就轮到顾律师登场了。
他为了这场戏还特意戴了平光眼镜,装得斯斯文文,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哎,我们也很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事实如此,要是没有兰道夫人抛售自己手里的股份,沅小姐又怎么有20%的股份?”
“董事们,你们看,这是沅小姐持有的股份,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们想好了,真要选一个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把HMVL当做累赘甩掉的人当董事长吗?”
老董事马上拿起来文件,是有关部门出具的文书,证明鸢也手里有20%的股份……她原来只有5%,不可能凭空多出15%……这15%真是从兰道那里来……
老董事抬起头:“你的意思是,兰道夫人现在手里只剩下10%的股份?”
鸢也叹气:“那时候我在监狱里,听说有人在市场上大规模抛售HMVL的股票,我怕会造成恐慌,影响HMVL的前程,就急忙拿出全部身家,将股票尽数买入。”
顾久声情并茂:“要是没有沅小姐这种为顾全大局,不惜牺牲个人利益的大公无畏精神,HMVL也不能稳成现在这样。掌声送给沅小姐!”
董事们被他们唬得一愣一愣,下意识跟着拍手,会议室里响起断断续续的掌声,鸢也差点忍不住要笑场,兰道又怎么能容忍他们这样造谣:“沅也,你再信口雌黄就别怪我不顾母女情分对你不客气!”
她三言两语就把HMVL平安度过一劫的功劳全部归功到自己头上,这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谁知道你的文书是真是假,我从来就没有卖过15%的股份,如果我卖了,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透出来?你当董事们都是聋子瞎子吗?!”
兰道完全冷静不下来。
整间会议室,整张会议桌,怎么都成了鸢也和李希的人?明明前几天她还在这里被众星捧月,转眼将竟然连坐的位置都没有了,她蔚蓝色的眼睛里有火有怒还有隐隐失控的理智。
而对比她的不淡定,鸢也的言笑晏晏就很刺眼。
“老教父去世,我入狱,姑姑免职,HMVL成了你的一言堂,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私下卖掉一些股份啊子公司啊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母亲,你别太小看自己了,你可以的,你行的,自信点。”
“你!”
鸢也收了唇边的弧度:“我也不想和母亲逞口舌之快,我的律师已经拿出了我的股份证明,你非要说文书是伪造的,我们可以就把法务部叫上来鉴定,HMVL的电梯是高速的,用不了多久人就能到,方便得很。”
那份文书已经传到李希的手里:“没有这个必要,这份文书是真的。”
财务部,法务部,HMVL里这两大部门一直都划分给李希掌管,除了沅晔对她偏信外,还因为她本就是金融和法学双学位的硕士,文件是真是假,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鸢也摇头,痛心疾首:“母亲,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一次性抛售15%的股份,你是想毁了HMVL吗?”
“岂止啊,集团大股东刻意隐瞒监管部门和其他股东,恶意抛售大量股票,造成市场不稳定的行为,还触犯了法律。”顾久唏嘘,“兰道夫人,沅小姐是不是犯人现在还不一定,但你的事情报警,警察当场就能把你拷走了。”
内部怎么斗是内部的事,但如果有人要毁了公司,两位老董事就是第一个不同意:“兰道夫人,你能解释一下吗?”
兰道简直抓狂:“她在撒谎,扭曲事实,编造故事,我根本没有卖出15%过的股份!”她就卖了10%!
顾久紧追着问:“那你卖了多少?”
“……”兰道还没失去理智到把这种事说出来,“我从来没有卖过HMVL的股份!一点没有!”
鸢也倚着桌子,双手环胸:“那就请母亲也出具相关证明,只要你手里那25%一分不少,只要你拿得出,我马上就为我今日的行为向你道歉,并且退出这次竞选董事长。”
老董事赞同:“口说无凭,兰道夫人,你也像小也一样,出具相关证明吧。”
兰道看着整个会议室的人,连阿道夫都不敢为她说话了,她的手握紧之后再握紧,可是风筝拉不住的感觉还是那么清楚,她咬住了牙齿。
顾久不断地施加兰道的心理压力:“大家就别为难兰道夫人了,她都卖了,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我当然拿得出来!”兰道在克制自己,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我只是,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个环节,没有准备而已。”
鸢也很好说话:“那么一天的时间,足够母亲准备吗?”
兰道说:“当然。”
鸢也直起身:“那么我们就等着明天母亲你拿出25%的股份,来证明你从没有卖过一丁点HMVL的股份。”
……
兰道回到自己的别墅,整张脸阴沉得不能看,倏然转身拎住约瑟夫的领子低吼:“她为什么能出来?她为什么还能出来!”
“还有她手里的股份,都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