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他们只能在五六千米的高度积蓄能量,然后拼命爬升,运气好的话能冲到万米高空,打上一梭子,然后就因为能量耗尽坠下去,经验丰富的老手还能及时稳住,积蓄能量再来一次,经验不够的菜鸟就直接一坠到底,在地面摔个粉身碎骨了……像不像蹦蹦虾?非常像,看起来还蛮搞笑的,而日军飞行员现在也只能用这种搞笑的方式向那些可怕的轰炸机发动一次次软弱无力的攻击。
于是,每架轰炸机后面都有好几只蹦蹦虾在拼命地往上蹦、掉下去、再往上蹦、再掉下去……偶尔还有一两架失控自己坠落,坠入稻田或者村庄里炸成冲天火光,别提有多热闹了。
八路军飞行员全程保持冷漠脸,随便那帮小家伙在后面折腾,自己只管往稻田里撒布地雷。一个县一个县的撒,只要是稻田,不管面积大小都不会放过。它们在熊本上空兜兜转转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将带来的蝴蝶雷全部清空,然后拍拍屁股,跟后面那一长串的蹦蹦虾说声拜拜,扬长而去。
蹦蹦虾们瞪着这群瘟神,眼珠子发红,愤恨之余也暗暗松了一口大气:总算走了,不用再拿生命来玩高空蹦极了!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最温柔的轰炸了,持续好几个小时的轰炸,除了八只蹦蹦虾因为缺乏经验或者飞机出故障而坠毁之外,没有给日本造成任何损失。看着被轰炸机群撒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却安然无恙的稻田,日本官员松了一口大气。出于谨慎,还是有一些日军士兵跑到田间地头里调查,想看看那帮八嘎到底往稻田里扔了什么东西。
于是,当天光是熊本的医院就接收了二十多名重伤员。这些重伤员无一例外,都有一只脚掌被炸得粉碎,死倒是死不了,但是这辈子都离不开拐杖了。
一名医生有些吃惊:“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士兵的腿怎么了?”
送伤员过来的曹长说:“被地雷炸伤的!”
医生一脸懵:“好好的,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多人踩上地雷?”
曹长愤恨地说:“是敌军用飞机撒布的!那帮混蛋用飞机往马上就要收割了的稻田里大量撒布一种体积很小的地雷,我的士兵们奉命下田去了解情况,结果被炸伤了!”他用手比划着,“那种地雷全身涂成绿色,落在稻田里或者杂草丛中很难被发现。爆炸威力也不大,踩上去不会死,但是会把脚掌炸碎……非常阴险的武器!”
医生神色凝重:“这种地雷多不多?”
曹长苦笑:“多,多得很!稻田里到处都是!”
医生说:“日本怕是有大麻烦了!”
日本有没有大麻烦还不得而知,但那些伤兵肯定有大麻烦了。他们脚掌被炸碎,必须截肢,但日本国内的情况……大家都懂的,拼尽全力保障供应的前线部队都很难给每一名受伤的士兵打上一支麻醉针,在各个战场都有很多士兵是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做取弹头、弹片甚至截肢手术的,被反复搜刮了好几年的国内就更不用说了,一支吗啡在黑市能卖出天价来。这些被炸断腿的兵显然没有那个福气能用得上麻醉药,所以他们只能躺在手术台上呼天抢地,眼睁睁看着医生用锯子在自己的断腿上嘎吱嘎吱,一点点的将一截肢体连皮带骨的锯下来……
最惨的是,有些倒霉蛋由于缺乏药物,截肢后伤口感染,还得再截一次……仍然是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医生用锯子嘎吱嘎吱的将自己的腿锯下来的。
现在大家明白为什么在战场上很多日本兵明明受伤了也不肯去医院了吧?那医院比战场可怕得多!
倒霉的不光是士兵,农民也跟着遭殃。轰炸过后,很多农民马上跑到田里收割水稻,颇有急着去投胎的嫌疑。他们不急不行,谁知道那些轰炸机还会不会再来?谁知道那些轰炸机下次来轰炸会不会投下燃烧弹?现在风高物燥的,稻叶干燥得很,要是那些轰炸机跑过来投下几枚燃烧弹,那他们一年的辛劳岂不是要化为乌有了!?赶紧把水稻收割上来,免得夜长梦多!
于是,田间地头蝴蝶雷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每一次爆炸过后都有一个倒霉蛋抱着被炸碎了脚掌的脚满地打滚,发出野兽般的哀号声。很快,医院里就人满为患,而水稻的收割工作也彻底陷入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