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尽，本来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伊川莫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缓缓的从地上站起，垂落在身旁的手微转，一声嗡鸣划破空气，黑色的刀刃出现，暗红色的光芒闪烁着逼人的寒意。

    握着黑刃的手用力，将本就没用愈合的伤口撕扯的更大，鲜红色的液体滚烫，顺着黑刃蜿蜒而下。

    滴答。

    滴答。

    安静的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的空间内，血液滴落在地的声音一声一声如同滴在鼓膜上，响的连心跳声都被掩盖。

    蓦的，抬起手，黑刃的刀尖直指着一个方向，伊川莫已经收敛起了所有的情绪，脸上只余下了毫无温度的冰冷：“还不出来吗？还是说……要我去请你出来？”

    风吹过，寂静的世界依旧没有一点声音。

    伊川莫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挥起黑刃，巨大的、带着黑红色血腥之气的半月形光刃劈向了他的正前方，那道光刃速度并不快，却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沉重张力，让人无所遁形。

    轰隆隆——

    光刃所到之处尘土四起，天崩地塌。许久，尘烟渐散，渐渐显露出一个清晰的人影来，和伊川莫相同的黑发黑眸，俊美无俦的脸只要见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伊川莫就更不会忘记这个很可能是他所经历的一切的幕后之人。

    和上一次一见面就想逃离不同，这一次伊川莫没有半分露怯，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就连出口的话语调都平静的听不出半点的起伏：“为什么？”

    “为什么？”对方看着伊川莫露出了一个满怀憎恶的笑，哪怕他长得再俊美，在这个仿若聚集了全世界所有恶意的笑容衬托下也变得狰狞可怕起来，“为什么？哈哈，问的好！这也是我想问的，为什么？明明我比你先出生也比你更优秀，为什么所有人看到的只有你！！”

    说到这里，对方停顿了下来，脸上的憎恨突然消失的一干二净，连注视着伊川莫的目光也变了，变得温柔起来，温柔的就仿佛在看最心爱的人一样，半点儿瞧不出之前那恨不得吃了对方的厌恶，就连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像是和情人间的喃喃私语，含着三分爱意七分热情：“不要不要紧，很快，很快这个世界就会只剩下我，等你消失了，他们就都只会看见我了。”

    随着对方的话语，空气中的威压越来越沉，沉的把空气中赖以生存的氧气都被挤出了世界，伊川莫知道这只是自己的想象而不是真的，因为早在伊川莫死掉时他就不再需要靠氧气存活了。

    但窒息的感觉却是真的，对方的实力强于自己太多，这样的威压，他只有在和塔尔在一起的时候感受过，对方是个一代主神，他该怎么办？理智上告诉他应该想办法撤离，待往后自己实力强大了再回头将人斩杀，毕竟古时就有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可他的脑子他的心脏他每一滴血液每一寸细胞都在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这股渴望灼烧着他的理智，让他成为了一个没有了思想只剩下欲望的疯子。可疯子又如何？他浑浑噩噩够久了，为什么就不能疯狂一场？

    赤红的双眸狠狠的盯着对方，空着的那只手缓缓合着另一只手合力握上了黑刃，刀尖直指对方，伊川莫缓缓的勾唇，露出了一个微笑，带着畅快淋漓的兴奋和破釜沉舟的决绝。

    “黑刃，和我一起疯一次，可好？”

    刀身嗡鸣，似在回应着伊川莫的问题。

    在伊川莫举刀之时，对方显然也没打算放过伊川莫，眼中的疯狂完全不属于伊川莫，只是不同于伊川莫因为仇恨而起的疯狂，对方眼中的贪婪一览无遗，他左手化掌，所有的神力都聚集在那一点上，强烈的金色光芒刺目非常。

    “只要吃了你，只要吃了你……”

    魔怔一般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堕落的神明远比恶魔来的更加丑陋，他抬手，金色的巨球伴随着毁天灭地一般的威压直扑黑发的少年而去，路过之处，天崩地裂，耀眼的光芒几乎在瞬间就将黑发的少年身影淹没。

    伊川莫迎着那刺目的光芒，不躲不避，持刀的手动作不急不缓却果断利落的竖着斩了过去，然后爆发的金光将他淹没，残留在意识最后的，是从背后拥抱着他用双手包裹着他的双手与他一起持刀的微凉温度，以及那熟悉的嗓音低低的呢喃。

    “莫，我们一起……”

    风歇云停，一切都恢复了宁静，只是黑发的少年却再无踪迹，只余下破碎的地面无言的诉说着什么，无人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