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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策冷声道:“卸掉她的下巴。”
刑部侍郎明白了淮策的意思,连忙照做。
刑房中的气味着实不好闻,淮策站起身往外走。
他身形颀长,脊背挺拔,茶白色的锦袍上重工刺绣些松柏青竹,仿佛不是人间烟火的清冷矜贵的谪仙。
似乎同这阴暗的刑房格格不入。
可没有人敢忘记方才坐在太师椅上的淮策。
一举一动明明高贵优雅,但让人心慌的发颤。
刑部侍郎刚被提拔上来不久,没怎么接触过淮策。
今日,他终于知道,为何满朝文武如此惧怕这位看起来跟个玉面书生一样的国师了。
刑部侍郎不敢再多想,他连忙上前将门推开,请淮策出去。
淮策走出刑房,留下一句话,“看着点,别让她死了。”
刑部侍郎连连点头:“国师尽管放心!”
***
夜色尚浅。
淮策从刑部大牢出来以后,又去了法林寺。
住持刚准备熄灯歇息,禅房的门便被毫无章法地敲响了。
这个时辰,这个敲门手法,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住持连忙披上僧袍,去给淮策开门。
淮策开门见山:“你可知世上有不怕毒的人?”
住持眉毛一动:“国师说的,可是百毒不侵?”
淮策沉默片刻,“算是。”
住持张口便答,“老衲记得,这世上有一种人,称为药人。”
“他們自幼吃各种毒物,每日都要浸泡在药水之中,时间久了,便百毒不侵了。”
“不过,这种方法向来残忍,老衲也许多年没有听说过这种药人了…莫非国师见到过?”
“不是药人。”淮策笃定回道。
住持不明白了,“国师这话,是何意?”
药人他是知晓的。
淮策当初便查过唐昭昭的底细,唐国富也不可能将唐昭昭练成药人。
他问道,“若是此人不是药人,但是身中剧毒,却没有毒发,这又是为何?”
住持默然,随后又抬起头来,认真道,“老衲觉得,国师许是心中有了答案。”
淮策冷冷看过去,“小橘子,能好好回答本座的话么?”
他刚从刑部大牢出来,脾气还没降下去。
来到法林寺,也只是想同法林寺住持说说话。
淮策博学多智,涉猎的典籍由古至今,包揽各国。
得知唐昭昭喝了毒酒却没有毒发的时候,他心中就有了一些猜测。
只不过不敢轻易确定,这才来找法林寺住持。
他呢?
他竟然用住持那一套雾里看花的破烂说辞来搪塞他!
小橘子……
听到“小橘子”三个字,住持愣了片刻,随后苍老的一张脸突然涨红,神情活似像双十年华的害羞青年一般。
知道他名字的人,相继坐化。
几十年没有人这样喊过他的名字了。
乍然听到,他又是觉得不得劲儿,又是羞涩。
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似乎让他看到了当年的情景。
住持整个人都收敛了很多,温顺点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