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说给我安排了一门婚事,让我回国,我回来了,那我父亲的下落,您什么时候告诉我?”
她之所以回来。
算是一种交易。
沈江海说过,只有她乖乖订婚,稳固沈家基业,才会告诉她,她失踪多年的父亲究竟身在何处。
母亲沈妍让在她九岁时去世。
从此父亲姜遇孑消失在人海茫茫,将她扔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沈家,一走就是十六年。
但是她有必然的理由要找到父亲,并不是因为心有不甘,而是……
“沈周懿,过去的事情,你不要碰。”沈江海变了语气,那股威慑人的驳斥恨不能穿透手机,甩在她脸上。
沈周懿感觉面上一凉,她抬眼,原来是飘起了雪。
“我知道您看不上我,毕竟,我是一个夜场卖身男人的孩子,但是,我妈去世的问题,您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吧?自杀?您信?”
母亲沈妍让,是沈江海最宠爱的女儿。
甚至自己儿子都没有得到他的偏爱。
对女儿万般娇宠,而沈妍让也能力卓群,沈家又突破传统,没有子承父业一说,反而把女儿当做沈家继承人培养,奈何沈妍让爱上了她身在夜场的父亲,沈江海一生看中沈家名誉脸面,自然觉得丢人,父母那个时代经历了多少千难万险她并不知道,但是,沈江海身为外公,是完全看不上她的,毕竟她身体里的血脉,低贱。
可就是母亲那样强势娇纵的女人,却离奇死在十六年前,而死法……
沈家不但没有报警,还对外宣告是抑郁症自杀。
当晚,父亲姜遇孑就不知所踪,彻底消失。
一桩桩,一件件,她不能轻轻揭过。
若说没有丁点可疑之处,太牵强。
“信不信已经过了十几年,你到底想干什么?作为家里女丁,拿下未来丈夫的心,给家族争来荣耀,好好做你的豪门太太,给自己镀金,才是你应该做的事!”
沈江海勃然,她几乎还能听到那边他摔桌的声音。
沈周懿缓缓眯眼,不气不恼地,涵养不曾丢盔弃甲:“外公,您有高血压,情绪不宜太激动,我们以后再谈。”
说完,她挂了电话。
这次回国。
她没有别的目的,一,是找到父亲下落,二,解除婚约。
没有哪个真正的豪门望族会接受她的出身,毕竟父亲身份在那里放着,所谓联姻,不过是跟某个大家族里最边缘化和没有话语权的牵连在一起,好搭上其中一条利益脉络。
据她所知,她这个八字还没一撇的未来未婚夫,也是妾室。
庶子和低贱血脉嫡女,在他们眼里就是绝配。
如若不是她在国外名声大噪,还算是一个有名气的艺术家,不然,恐怕也照样瞧不上她。
但她的人生。
没人能指手画脚。
*
*
沈周懿折返回赵斐然办公室门口时,没注意到门槛,被绊了一下,稍微踉跄一步。
无意之间打断里面正进行的面试考核。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漫不经心的朝她递来一眼。
沈周懿抬眸。
撞进他那双勾人的眸里。
尽管他眼底情绪漠漠,可对上眼,总容易让人心思飘忽,心跳乱飞。
而裴谨行看她不小心后的淡淡窘迫,若有似无的翘了下眉,像是在笑,似乎脾气很好,一边睨着她,一边慵懒开口,“Jourssombresetfairel’amouravecvous.”
他的声线很优越,低磁慵懒,听在耳朵里,有股让人头脑发昏的劲儿,很适合朗读。
沈周懿听着这句话,眼皮猛不防一跳。